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铭记永恒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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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yqy911yq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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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3-3 0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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铭记永恒之爱
☆、第一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圣诞节那天,我窝在床上睡得正香,朋友从海外打来电话,要我帮他一个忙。
这哥们和我相识大概七八个年头,除了小学不在一块生,初中他私立上学我公立寄读,高中我们同级不同班外,差不多一天到晚粘在一起,关系铁的被人在背后戳着叫“玻璃”。自然,他的忙是肯定要帮了。
我揉了揉眼睛,从床头柜摸到眼镜挂在鼻梁上,说有什么事尽管开口。
朋友便说,他一个表姐的朋友要来K市旅游,希望我帮忙照顾一下。
我,男的女的?
女的。
什么时候到?
朋友犹豫半秒,就现在。
我张嘴一个“靠”字,“都已经到了,你还给我打毛电话?!你干脆直接把我地址告诉她得了。”
朋友那边笑得特奸诈。
我恍了会神,心里有种不详预感,说:“你别不是已经把我地址告诉她了吧?!”
那边电话突然断掉,“嘟嘟”忙音肆无忌惮响起。
我举着电话沉默一会,“嗵”一声砸在床下电脑桌上,心里骂道:这他妈的混小子!先斩后奏。
扫了一眼屋子。书桌台上是昨天通宵改好的设计图纸,旁边是喝剩的半杯冷咖啡,再往右就是本本。昨晚忘关了,不过它也不需要我关,开了一夜,散热不好,系统已经强行关闭。
看了看表,下午五点整,正是堵车高峰期。而从机场到这里起码也要两个小时路程再加两个小时堵车时间,也就是说那女孩就算现在打的过来,最快也要在晚上九点才能到。
感觉脑袋仍旧发胀,便想继续睡会。我将闹铃调在八点,心想多出来一小时用来打扫房间。
可我睡到七点零四的时候就被吵醒,自然不是闹钟,是我那只有一种铃声的低端诺基亚手机。
看了一眼屏幕,是个陌生号码。我半眯着眼睛将手机放在右边枕头,嘴里无力:“喂?谁呀?”
一阵沉默。
我有些郁闷,以为打错了电话,便道:“不说话就挂了,真他妈没事找事。”
那边呼吸一促,“田皓辰先生吗?”
一个很好听的女声,略为低哑,跟周笔畅声音有些相像。
我瞌睡醒了,便答,“是。”
那女生说:“你好,田先生,我是XX(我朋友表姐)的朋友,想必她已经给你打过电话。”
我心道,是打过电话了,不过是他不是她。但还是规矩回答:“是的,他今天下午已经跟我通过电话,你放心,K市这边所有一切由我负责。”
女孩没有说话。
我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便继续询问:“那么,你现在是——到了?”
女孩说:“不,我现在还没到。但我想应该差不多快要到了。”
我为了表示友好,说:“那你现在在哪呢?我刚好无事,去接你。”
女孩又沉默。我想,她大概也不想麻烦我,刚想说“你要觉得不好,那就算了”。女孩应声了,说:“我现在在机场高速,你能不能来接我?”
我一下子愣住。
女孩继续道,说她乘坐的出租车半路抛锚,而那里很难再打到车。
我当时就想抽自己两巴掌,这真算是没事找事。但还是承诺,说一会就到,让她在路边等着,不要乱跑。
女孩“恩”了一声挂了电话。
我抓了抓原就乱糟糟的头发,“啊呜”一声长哮,从床上蹦达起来。穿上牛仔裤套上黑色风衣,随便从鞋柜子挑出一双运动鞋蹬上。前后不到五分钟就出了楼门。
一出门我就给公司老刘打电话,问他车子闲着没有?
老刘嘲弄,“怎么?圣诞夜拿给女朋友摆酷。”
我说从大学毕业后就跟你做同事至今,我什么时候交过女朋友?
老刘说那可不一定,是男人都该有点花花肠子。
我鄙视他,“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老实交代,现在是不是正在温柔乡里搓着?”
老刘一阵尴尬。
“得,身体是你的,我管不着。我现就问你车子到底借不借我?”
老刘还未吱声我便道:“那好,我看昨天那三张图纸可以当草稿用了。”
老刘紧张:“我又没说不借,行了,老捏我软肋。我家地址你知道吧,你过来电话震一下,我从三楼扔钥匙给你。”
老刘租地在市中心,离我不远。但他那是一栋公寓级别,四星级小区,晚上十二点后还有保安夜巡。
老刘给我钥匙的时候趴在楼道窗户大喊,像是怕人不知道。他说昨天汽油给耗的七七八八,让我自己去加油站加点,别给闪到半路回不来。又说如果是载女朋友,可以带她过来,那样油费找他报销。
我听到那话心里一个激动,想着不然带着女生过来,反正他也不知道。现如今油费直升不降,好多人都是买得起车,供不起那油耗。何况我这个一个月两千多一点,连个车都买不起的人呢。
晚上果不其然堵车严重,车队从市中心摆到了三环附近。司机一个个摁着喇叭,不然就拍着方向盘大骂不止。
我开车到一加油站加了两百块钱油。花了一个半小时过了三环上了高速,车子才算真正跑开。
机场高速的确没见几辆车子,想来今天过节的缘故。刚才市中心那些商铺门前,立着五颜六色的圣诞树。周围不少情侣围着猜谜,找圣诞老人拿礼物。
正开着看到一辆出租车停靠在路边。旁边虽没见到人,但估计女孩就在附近。
我在前面下了高速,调转车头,换到回去的车道。不一会便到了出租车跟前。
下了车,到出租车前一看,就司机一人在车上。我敲他车玻璃,问女孩在哪?
司机摆手不开门,也听不见他说什么,那意思好像怕我是半夜劫车的。
我比划说自己不要车,还指了指后面说我有车,就想问原本他车上的女孩哪里去了?
弄了半天司机相信了,打开车窗,说:“你找那女孩吧?”
我说:“恩,师傅,您能告诉我她去了哪里?怎么没在车上待着。”
“她呀,说出去走走,呐,行李还在车后备箱里。”
我说:“那行,先把行李放我车上。”
司机不答应,说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人的?
我说你怎么就看不出我是一社会大好青年哪?
司机说这跟你是不是大好青年无关,这是要证明你跟那女孩认识才行。
我摊了摊手,说“好吧”,拿出手机拨了刚才那个号码,原想着一会就通,可传来的是移动公司美女电子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手机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怎么关机了?”我冲司机喊着。却见他一脸狐疑,玻璃窗也给封上,弄得我哭笑不得。
呼了一口气,四周观望,却见一个背影站在不远护栏处。
走近了,我喊她:“喂!”
女孩没应声。
我觉得周围就她一个人,不可能认错,便搭她肩膀,“喂……啊!”
一个拳头砸在我鼻子上,霎时,鼻尖开了花,一阵火辣。我捂着鼻子仰着头艰难道:“别打,我是田皓辰。”
女孩转过身一副李小龙架势,听到我自报名号,先是一愣,然后收了拳头。她过来扶住我,一脸歉意,“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是你,没事吧。”
我暗道:怎么可能没事,鼻子疼得要死。可自己是男子汉大丈夫,自然不能被女生小觑了去,便摇头说:“没事,没事。”
女孩摸了摸我鼻子,“有点肿。”
“肿肿更健康嘛。”我调笑,“对了,刚让你在车上等着不要乱跑,怎么就跑出来了?”
女孩微微偏了下头,路灯照下来,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她说车子里太闷,出来换换新鲜空气。长发被风一吹,挡住了眼睛。
我将女孩行李从出租车搬到老刘车上后对出租车司机说:“师傅,坐我车先回市里吧,在这等也不是办法,一不小心等来个偷车贼,偷了车不算,搭上命就不好了。”
女孩也劝他一起走。
司机一阵尴尬,冲我们摆手,“你们小两口这么长时间没见,我就不去当三千瓦的电灯泡了。”
我倒是没什么,整天被老刘锻炼,也练就了一身铜墙铁臂,对于这种无伤大雅的玩笑话早就不像当初在学校时那个样子,一听耳根子就红。反倒看女孩,整张脸微红,头略微低下。
上了车,我让女孩系好安全带便开车上路。一路上她眼睛望着窗外夜色,似在沉思。
我觉得不能这样下去,必须有一个人开口说话。便问她叫什么名字?为什么突然想到K市旅游?
女孩说:“你可以叫我麦子,至于为什么要来K市,那是缘分。”
“缘分?怎么说呢?”
“这么说吧,这是地图。”她张开手臂比了一个四方大小。又从车头拿了一个空矿泉水瓶,“这是色子。”
她将瓶子扔进比对的方框里,瓶子掉在车底发出“哐嘡”一声。她转过头看着我侧面,“于是,我就来了K市。”
我笑了一下,“这样说来,的确是缘分。”
“可不是。”女孩耸耸肩。
我单手握着方向盘,另外一只手打开CD盒,问她:“喜欢什么歌曲?”
麦子:“随便。”
“没有特定喜欢的歌手或者曲子么?”
“没有。”
我翻出一张CD,“河图的可以吗?”
“随便。”
“你很喜欢说‘随便’?”
麦子:“不是喜欢,而是真的‘随便’。”
“看来,你要改名字了。”
“为什么要改?”
“我觉得‘随便’二字更适合你。”
“你这算是变相的讽刺我没有个性么?”麦子一眨不眨盯着我。
我望着前方,打着方向盘,“你觉得呢?”
她说:“我可以选择忽略掉吗?”
“随便。”
“很好,‘随便’先生。”她反将我一军。
一个小时后,车驶进市区,沿途开始热闹起来。
有些露天广场除了装扮圣诞树、唱圣诞歌外,还放着五颜六色的烟花。
麦子在进入市区后便又一句话不讲。
我觉得她不是那种跟陌生人在一起比较生份见外的人,至少刚才我们两个谈的很开心。估计是才下飞机,累了。
过了一会,我将车靠在路边停下,打开车门。麦子问我干什么去?
我说你乖乖在车上待着,不准像刚才那样乱跑。
她答应了。
推开一家花店,女服务员上前,“先生,请问我可以帮助你什么?”
我四处看了看,发现角落里的菊花很漂亮,指着它对服务员说:“把它包一束,再配上一些满天星。”
“好的,先生,请稍等。”
付了钱,走出店铺,一阵冷风过来,我不由打上一个喷嚏。
回到车里,发现麦子睡着了。
我轻手轻脚开了车门,将花放于后面,脱下风衣盖在她身上,驱车上路。
到了家,她还没醒来,车里是微微呼吸声。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我趴在方向盘上开始打盹。一下,两下,只听喇叭“迪”一声,我一下子惊醒。麦子也睁开了眼睛。
“到了?”她揉了下眼睛,“怎么不叫醒我?”
我呵呵笑了下,“我自己不也睡着了,怎么叫你?”
她沉默一会,“谢谢。”
“我还没拿出来你就说‘谢谢’,也太聪明了。”
“什么?”她疑惑。
“Merry Christmas!”我将花递到她跟前。
她似乎很吃惊。
“不用吃惊,今天圣诞节,算是我尽地主之宜。”
“你一般见女孩子第一面都这么送花吗?”
“怎么会!”
“那为什么送我花?”
“说了是圣诞节。你现在不该问为什么,只要说‘Merry Christmas!’就好。”
她沉默一会,抬起头。
“Merry Christmas!”
作者有话要说:圣诞节有感而已,如此而已。
作者:
yqy911yq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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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3-3 09:16
☆、第二章 热血江湖
每一种花都有自己独特的寓意,而邹菊的花语则是——隐藏的爱。手中花香淡淡,眼前这个男人似乎明析了很多。
只是我想我应该告诉他:有些花,是不可以随便送人,即便被称为“随便”先生。
——麦子
K市的冬天要比往年暖和一些。这么些天,全国好些城市纷纷飘起大雪,东北黑龙江那边河床都冻上几十米厚的冰块。我以为K市可以这样没心没肺的暖下去,直至第二年春天来临。但到了夜里十一点,天空还是飘起了年前第一场雪。刚开始是零星一点,后来越下越大。
大街上,草坪上,银白一片。不少孩子戴着厚厚的布偶手套在圣诞树下堆雪人玩。
到处嬉闹一片。
我和麦子从一家老字号云南过桥米线店出来。
冷风过境,我俩冻得浑身一哆嗦。
我说刚才里面真暖,早知道就不出来,起码等到凌晨两点他们打烊了再说。
麦子呵呵笑道:“你这样老板娘会哭的。”
我说不会,怎么着都这么些年了,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
“这么些年?感觉时间挺长,可貌似你总共也就二十三四,哪来的历史厚重。”
我说如果真找历史厚重,天`安门,乾坤殿,秦皇宫等等比比皆是,而人命总统也不过百十来岁,要再遇个天灾人祸,还不英年早逝。
麦子听到这沉默了会,眼睛瞟向樱花广场中央,而那里摆放的正是整个K市最大的圣诞树,上面琳琅满目,挂满各种各样礼物,很是好看。
我知道很多女生都喜欢这些小玩意,就连大学里那个整天跟在我屁股后面的男人婆在收到男生送的猫啊狗啊也是一脸幸福。便低声问她:“想要吗?”
“恩。”她应了一声之后很快发现是我在问,便赶忙摆手,说:“不用,咱们还是赶快回去,太晚了。”
“反正也没什么事,干脆过去玩玩,貌似大学毕业后就再没接触这些玩意儿,今晚正好回忆回忆。”我拉住她手,触手微凉。她挣扎一下便由着我拽进人群。
人很多,踩到鞋跟和被踩到鞋跟的几率同样大小。麦子在我后面跟着,好几次差点被人撞开。我觉得这样不是办法,便将她拉到前面,双手搭在她肩膀上,护着她往圣诞树靠近。
过了一会,扯着嗓子问她:“你一米六三朝上吧!”
她回过头来,“什么?”脑袋不小心撞在我下巴上,火辣生疼,跟早前的鼻子召相呼应。
她赶紧上前看我有没有事,却被旁边一平头男踩到裤脚,推了两下,重心不稳朝下摔去。
我去拉她,混乱中那个踩她裤边的男的又将我一把推倒在地,眼睛一瞪,大骂:干毛?!干毛?!我女人都敢碰,不想混了!
麦子比我先倒在地上,手被过往人群踩了好几下。
我蹭一下火了,扶她起来就准备找那平头男算账,怎么说麦子今晚是跟我出来的,我一男人就该保护她不受欺负。
平头男看我一脸愤怒,嘴里塞了根烟,“怎么?想拼命?”
我身子一横,虽说总体看上去瘦瘦弱弱,光长个不长肉,但爆发能力还是有的,更别说现在还在一女生面前,绝对不能丢份。
我说平头男,别以为你叼根香烟就是混黑社会的,推了人再怎么着也得一句道歉话。我指了指麦子对他说,是男人,就把那三个字放下再走。
平头男向我靠近几步,一口唾掉香烟,嘴巴离我很近,一股大蒜和烟草混在一起的怪味。他张着嘴一字一句道:“三个字是吧?三个字我‘操`你妈’!”
我向上呼出一口气,“你道不道歉?”
麦子上前拽我,“好了,咱们走吧,这种人不要一般见识。”她看我没动,又拽了几下。
我决定听她不再惹事。
平头男看我想走,一脸淫`荡,“你他妈是没种吧你?!”
我回身一拳砸在他右眼上。
“渣男!”
人群突然混乱,各种各样的骚动,有人喊着“打人了!打人了!快去叫警察!”不一会,人走得不剩几个。
平头男捂着眼睛站起来,对着人群使个眼色,好几个壮汉走了出来,其中一人拿着手腕粗细的木棍向我们走近。
我一看不对劲,拉着麦子想趁乱出去。后面又走出几个拿着木棍的人挡住我们去路。
刚第一个拿着木棍的走到我跟前,一下一下挥打着,“哥们,不带这样的,打了人,怎么也得留下什么!”
我冷静下来,前后一联想,这他妈给“仙人跳”了。将麦子护在胸口,“你们想要什么?”
“不想要什么,”他手上比了个十,“就这个数。”
“一百块,你早说嘛,这大冷天的。”我从口袋里取钱,心想:好汉也架不住人多。
那男的棍子往地上一砸,“你他妈别跟我装傻!一百块还不值兄弟们这么晃悠。”
我冷笑一声,“那你想要多少?一千?一万?”
男的伸出一根指头摇了摇,“十万!”
我说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你看我身上总共下来一千都不到,咱是穷苦人,不值得你们劳心劳肺。
“别他妈废话,打了人就要赔钱,就是上了法庭也脱不了干系。”
我一听法庭就想刚不是有人跑去叫警察,这都大半功夫过去了,怎么半个警察帽子都没瞅到。
那些打手开始骚动,我想他们肯定也怕警察过来,想尽快解决。
“考虑怎么样了?”那头头问我。
我装成思考的样子,拽紧麦子。那拿棍的不耐烦往嘴里塞了根烟,正问旁边几个手下要打火机。就这档口,我拉着麦子呼一下串了出去,开始狂奔不止。
就听到后面那男的嚎骂不止,接着踢哩跍嗵,那些人抄家伙追在我们后面。我往后瞄了一眼,娘的,速度一点不慢,还越来越有超越的架势。当时就恨不得我妈当年生我的时候多生两条腿出来,这要被逮住,不死也半条命。
我们俩跑得气喘吁吁,我边跑边对麦子说:“咱俩分开跑,我家你应该认识了,咱到时家里会和。”
麦子不答应,她说你是不是要自己引开那些人好让我一个人逃走。
我心里骂道:女人,你能不能别这么聪明!但嘴里还是说:“哪能,这不是能走一个是一个。别人把你托付给我,你人只要在K市我就不能让你有事。”
前面刚好一个巷口,我一把将麦子推了进去,接着后面响起声音,那头头拿着棍子进来,一群人站在他身后,气势磅礡。
他往前走了几步,“小子,不错嘛,挺能跑的。”
我眼睛滴血,能跑都被你们这么快追上,这要不能跑,还不直接乱棍打死了。
头目对后面那些混混使个眼色,看我就像看待桌案上的肉,“别怪我,你他妈自找的,给我上!”
木棍一个个忽悠上来。
我他妈也豁出去了,嘴里叫“自找你妈个球”,手里一扯呼,一个刚挨到身上的木棍被夹在腋下,左手一拳过去砸在那人下巴处,夺了木棍回来。可这还没得瑟两秒,五六个木棍招呼上来,身上一吃痛,刚到手的木棍又掉了下去。接着,大大小小的棍子拳头全落我身上,妈的,比当年高中和哥们一起打群架还要疼的厉害,真不是人受得。
我算是认命,双手抱住脑袋,身体蜷成蛹状,防止被打到要害。过了三四五分钟,耳边一声接一声惨叫,招呼我身上的棍子、拳头没了,接着“蹭蹭蹭”整整齐齐脚步声,一个喇叭响起:里面的人注意了,你们已经被包围,放下武器,举手投降。
我断电的神经接通了,脑子里浮出六个字:警察叔叔来了。
过了一会,一只手搭在我身上,“田皓辰。”麦子叫我。
我放下捂着头的手睁开眼睛,看到她半跪在旁边,眼睛有些亮。
我说这不好好的嘛。
她拉我起来,“好着就好。”
雪光里,好多个警察站成一排,而那些混混不知道啥时候给打倒在地,看那情形,比我还要来得鼻青脸肿。
我勉勉强强走到一个看似警察队长身边,感激道:“同志,谢谢了。”
那队长到没说什么,旁边一女警察瞅我一眼,“别谢我们,”她指了指麦子,“要谢谢你女朋友。我们到广场的时候没发现打架,正准备收队,你女朋友告诉我们你在这。”
我说:“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你们。谢了,谢了。”便在麦子掺扶下准备回家。
那女警“哎”了两声,说我现在还不能回去,要到公安局去录口供。
我说大姐,你看我都成这样了,不赶快去医院包扎包扎是要死人的。
女警道:“行了,我干警察这行十几年了,大大小小的伤见了没一万也八千了,你这一看,顶多皮外伤,回去抹点红花油散散淤血就成。现在先跟我去局里一趟。”
从小到大我第一次坐警车,感觉挺新鲜,比电视剧来得真实。
我问女警姓什么?
她白我一眼不回答,那意思好像我是一搭讪的猥琐男。可我觉得自己特纯洁,就是想问她姓什么,然后决定是叫她X姐姐还是X大姐,反正不能直接叫警察姐姐,那跟五六岁的小男孩有什么区别。
我再问她一遍。
她喝我:坐好!便和麦子开始聊天。
女人聊天无非就是八点档泡沫言情剧,或是娱乐圈里的八卦新闻,无聊透顶。我正想着这俩女人凑到一块能聊出什么花来,却发现其聊天内容十句我八句听不懂,唯一晓得是她们在谈论武器,那还是因为女警说了个“M647-0.17HMR”,而我不久前刚好在一介绍军事武器的杂志上看到过,说是一把“淘气鬼”式转轮手枪,枪管较长,特制枪口装置,射击精度较高。
两人仿佛相见恨晚。
我是明白了,麦子不是不喜欢说话,而是不喜欢我那些谈话内容。要我也有这么一兜武器谱,女警的位置肯定得跟我调换。
我尝试着咳了一声,没人理我。再一下,还是没人理。他丫的,是不是说就算现在我被当场活埋,眼前这两位还是谈笑风声的样子。
女警特别惊讶,她问麦子是不是当警察的,怎么知道这么多武器。
麦子说不是,是因为她平时喜欢搜集一些武器谱,加上有一闺蜜在警校当学警。
女警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就说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到了警察局,我被带到审讯室一通折腾,等到出来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三点四十。
女警告诉我麦子在她办公室睡着了,又指着一会客室让我进去躺躺。
我问她怎么不睡会?
她幌了幌手上单子说要整理刚才的口供。
横竖过了睡觉时间,没了睡意,我找了张椅子坐下,说你们也真够厉害的,一进去就把那些坏人打得哭爹喊娘。
女警拿根笔指着门,“你以为警察闲得没事跑去打人。去去去!外面待着,别打扰我工作!”
我一个人坐在外面回廊,夜一般沉静。觉得脸上、身上疼得厉害,就是坐那,屁股也生疼生疼的。
女警突然出来扔给我一瓶红花油,指着拐弯处的洗手间,“自己去那里擦擦。”又进去忙她的工作。
我幌着手里的红花油对她喊:“喂!大姐,我知道你姓什么了,你姓‘白’,一抹白,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去年看了《邹菊》,我虽然没掉眼泪,可是心却酸了。
还有,离子是对CS等竞技游戏感兴趣点,但对枪械嘛,还是有待加强。
喜欢枪支的童鞋可以和离子讨论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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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qy911yq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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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3-3 09:18
☆、第三章 老刘的春天
我从来不相信一见钟情,而这个世界也没有绝对的永恒。
可是,为什么在听到你说“你人只要在K市我就不会让你有事”时,我会突然想要掉眼泪。
我不是一个感性的人,可因为这句话。
我感性了。
——麦子
离开警察局的时候,女警出来送我和麦子,她嘱咐我今后不要一遇到不忿之事就热血江湖,怎么也先掂量掂量自己,看够不够格。
我说你怕坏人我可不怕。
女警爆粗:怕个鸟!你们这些小青年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等哪一天挨了刀,看你怎么跟家人交代。
她生气的时候嘴角微微翘起,很是可爱,完全不像二十七八。
我说大姐,你结婚了没有?
女警眉目一瞪,我结不结婚干你什么事!
我又问:“大姐,那你有没有男朋友?”
女警说你是不是来劲了,赶紧拎着你女朋友回家过小日子去,别整天一副吃着碗里想着锅里。
我一阵奇怪,“女朋友,我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
女警手里的文件夹直接拍我头上,“你小子是不是真不想混了?旁边站得难不成是隐形人?”
麦子开口:“木鸣警官,我不是他女朋友,你弄错了。”
女警撇我一眼,“也对,要我也不会承认这种人是男朋友。”
我这下算是明白过来,“她真不是我女朋友,是我一朋友的朋友,我俩昨天才认识的。你说对吧,麦子。”
麦子点了点头。
“她是不是你女朋友不用跟我解释,你自己心里清楚就好。好了,今天就这样,你们先回去。如果警局这边还有什么事,希望你们随时过来配合。”
她回身往局里走。
我挡住她去路,“配合是一定的,不过你要告诉我到底有没有男朋友?”
她闭了眼又睁开眼,“一边去!”
我嘻哈着:“这不你救了我,我准备以身相许呗!”
女警一下子给笑了,“小弟弟,我看你是韩国电视剧看多了吧你。赶紧让路,姐姐我事情多着,没功夫跟你闲唠。”
我一副你不告诉我我就不让开的架势。
她又笑了一下,比前面几次还要烂漫,“是么——?”
我还没答“是”,脚指突然如火燎过,额头冷汗落下,疼得差点叫出声,整张脸抽到一块。
女警华丽丽越过我,身影没入走廊里。
旁边值班室的男警察眉开眼笑:“哥们,挺有种的嘛,K市第一美女警花也敢当面表白,你算是第一人了。”
我心道: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何况我是被老刘那种“百花从中过,片叶不带走”的人侵淫太久,自然也有七八个胆子在后面镇着。
用老刘的原话就是:再烈的女人也架不住男人比崇山峻岭还要连绵不断的爱情攻势。
再通俗一点就是:爱情是做出来的。
不过他至今有一点一直想不明白,那就是当年柏拉图是如何恋爱的。
我答曰:神交。
老刘当场目瞪口呆:这世界上还有如此神奇人物?显然一副不可置信。也难怪他这纯吃肉不喝汤的,我想要是他哪一天明白了什么是“柏拉图式爱恋”,估计2012也就将近不远了。
男警察对我的豪情壮举佩服的五体投地,他告诉我女警木鸣今年二十七,现K市警察分队副队长,独身,不过貌似有好几个追求者,而最大的竞争对手便是她顶头上司,叫什么光的人,此人五年前死了老婆,而后色心渐起,对木鸣穷追不舍。
我靠他爷爷的,都结过婚还死了老婆,有个屁竞争力。怪不得五年了,也没见他追上木鸣。看来我的戏份还是很足。
男警看我一脸信心十足,泼我冷水,说那个光的下个月升副局长,而且指明木鸣转副为正,这里面的关系,男警说到这挤了挤眉毛,意思自己理解。
这还用理解吗?这不摆明了用官贿赂,不过想了想木鸣飞扬跋扈凶悍的样子,那个光肯定讨不到便宜。我还是专门想想怎么讨得美人归。
回去的路上麦子一句话不说,掺扶着我。我说不用,她就说自己必须要做,因为是她害我受伤的。
“明明是那些人打的,跟你一点关系没有,何况——”我顿了顿,“如果不是这件事我怎么可能遇到木鸣,可见‘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你喜欢木鸣警官?”
“感觉不错。”
“是么?”
“恩啊。”
我正想着明天要怎么吸引木鸣注意,耳边麦子一声“小心”,接着一阵冷风吹过我就被卡在下水道口,不上不下,加上全身於青,整个人比死还要难过。
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死里逃生,反正醒来之时,眼睛对着医院洁白无暇的天花板炯炯有神。
头在枕头上歪了左边再歪右边,房间里静悄悄,一个人都没有。
正当我无聊的想起床,门开了,一个白衣护士推着车子进来。
“醒了?”她问我。
我说送我来的人呢?
“想是到缴费处交钱去了。”护士拿一拇指粗细的针管子到我面前,“转过身,脱裤子。”
“什么?!”我条件反射捂紧被子,头摇得比波浪鼓还凶。
护士笑了,“男子汉大丈夫,头掉了也才碗大个疤,打针算什么!”
我嘀咕:男子汉大丈夫说不打针就不打针。仰起头问她:“我又没生病,打哪门子的针!”
“你没生病你跑医院病床上干嘛?!”她又瞅我一眼,“浑身青肿,在外面肯定没干好事。”
我说你怎么知道我没干好事,说不定我除强扶弱。
“就你这身子骨还除强扶弱,得,再怎么贫这消炎针还是要打,赶紧脱裤子,我后面还几个病人。”她看我还是一动不动,上前揭我被子,“大男人怎么跟个娘们似的。”
正当我们俩拉扯不清,房门被人推开,老刘风风火火出现在门口。
我一见老刘就跟见了救星,叫道:“你他妈赶紧过来把我拎出去,老子死也不住这医院。”
他向前走了几步,看了看我,又看看拿针的护士,“我说,这是怎么了?”
护士发话:“家属还是朋友?”
老刘盯那姑娘看了小半会,没应声。
“我说你这人怎么了,问你话呢!”护士不满了。
老刘回过神来,“朋……朋友,不,家属。”
“到底是朋友还是家属?”
“家属。”老刘肯定。
护士打量了老刘一眼,对我说,“你爸蛮年轻的嘛。”
我“噗”一下笑出声。
老刘瞪我一眼,转过头给护士陪笑,“那个,护士小姐,我不是他爸,是他大哥。”
“哦,”护士恍然大悟,“你身为大哥最好管管你弟弟。整天在外面惹事生非不是个事,还是找个正经事比较稳妥。”
老刘点头,“那是,那是。”
我忍不住又噗哧一声。
护士拿针过来,“你笑什么笑!赶紧脱裤子,快点!”
我肠子悔青了,笑毛啊笑!
护士招呼老刘,让他上前帮忙摁住我。我盯着老刘越来越近的身影,“老刘,你不会吧……怎么着咱们也这么多年的交情了。”
老刘笑得奸诈,“小辰,打针嘛,一下就好。”蹭一声上前摁住我。
我咬牙切齿:“老刘,你个见色忘友的东西!”
他一脸尴尬,冲我笑笑,“这么些年朋友,你又不是不了解我。”
“我要和你断交!就现在!啊——!”针头一下扎进我屁股里。
脑子里就剩一个念头:我他妈也有被除了我妈我姥姥我女朋友我老婆之外的女人看光屁股的一天。
病床边,老刘吸着烟。看我老半天不理他,说不就看了屁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反正我心里不爽,被看屁股的人又不是你。”
老刘灭了烟,“你不爽,老子还堵得慌。”
“我知道,你恨不得刚才针头下的人是你对吧。”
老刘一阵语噎。
我继续道:“行了,有些事该过去就过去,这么些年败在你手里的女孩也不少了,你他妈三十有四了,该正正经经找个女人做老婆,别他妈为了以前那些芝麻绿豆的破事装情圣。”
老刘嗤鼻,“情圣,我他妈就没圣人过。”
我点头同意,“你还挺自知之明的嘛。”
“好了,甭说我了,说说你,这浑身的伤怎么来的。”
我说等等,你不这么说伤我还没想到你怎么来了医院,别说你自己生病或临时女朋友打胎,老子不信那一套。
老刘像看怪物一样看我,看得我浑身上下不自在,他嘴里“啧啧”两声,“没看出来啊,昨天借我车的时候说没女朋友,今天给你打电话就突然蹦出个女声,你小子,撞桃花运了,”他推我脑袋一下,“赶紧老实交待。”
我说没有。
老刘说承认一下你会死啊。
我说好,先把昨天油钱给我。
多少?
两百。
老刘蹭蹭从西裤口袋摸出几张扔我床上,“给你五百,说吧。”
我一把抓过钱握紧在手心里,看着老刘一脸希冀的样子,再次重重摇了摇头,没有。
老刘说我骗他,要我还他钱。我不给,他上前掐我脖子,边掐边喊:“叫你骗我,叫你骗我。”
我俩闹得正不可开交,老刘身子突然一下飞到一边,重重摔倒在地板砖上。
我就看到麦子双手握拳,身体向前微倾,标准的格斗姿势。
怎一个“帅”字了得。
我差点看呆了。
麦子走到跟前,摇了我两下,“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不过——”我指了指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的老刘,“貌似有事的是他。”
麦子看也不看一眼,扶我在床上坐好,“放心,我下手有分寸,他骨折不了。”
“骨折?”我差点跳起来,但听到后面是“不了”,又坐了回去。心里得意:老刘,你丫也有栽在女人手里的一天。
“你练过格斗?”
麦子一愣,眼睛迷茫。
“就是刚才,呀—吼——!”我学着李小龙的经典动作摆了摆姿势。
麦子轻笑一下,“算是一点点皮毛吧。”
我竖起大拇指,“厉害,难怪你敢一个人出来旅行。”
她突然有些黯然,头略微低了下,头发又挡住了眼睛。
我问她怎么了?
老刘从地上护着腰起来,嘴里念叨:“真他妈玩命,”走一下直一下腰,再哼叽几下,“我说小辰,你就不能找个温柔贤惠点的,这样吃得消吗你?!”
我一脸无奈,“你到底要我说几次,她不是我女朋友,不是!”
“行了行了,不跟你说了,我得赶快去骨科一趟,他丫的,我的老腰。”
老刘一蹦一跳一拖往门口走去,门打开了,刚才那个护士出现在门口。
“怎么了你?”护士望着老刘一脸惊讶。
“闪到腰了,貌似脚也扭了。”
“严不严重?”护士将手中本子放进白大褂。
老刘一个不稳差点栽倒,护士赶忙过去掺着。由于老刘体重重,她不得不让其半个身体靠在自己身上。
“我扶你去骨科看看吧。”护士询问老刘。
“那就麻烦你了。”
我想他要拒绝就不是“老刘”,而是“刘老”,再在后面加一个字——刘姥姥。
两人一左一右往楼道走去。
我在后面喊:老刘!车钥匙什么时候给你!
老刘回头答道:最近你拿着,带女朋友兜兜风散散心拉拉感情,我自己开另外一辆。
说完两个人消失在门口。
我笑了笑。
麦子问我笑什么?
我说老刘的春天来了。
她“哦”了一声,开始帮我整理刚才和老刘打闹弄得一床凌乱的被子。
我心里暗道:
老刘,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春天,别整日整夜的“返老还童”,你他妈年纪够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改错字
作者:
yqy911yqy
時間:
2012-3-3 09:20
☆、第四章 第一次亲密接触
一个人的旅行。
有矫健的身手,却没有与之媲美的勇敢。
某个地方疯狂生长起来的,不是“坚强”,而是“脆弱”。
——麦子
整个下午都在做一系列检查,抽血,验尿,全胸片,心电图,最后连B超都给上了,弄得我七荤八素,那感觉就是一“销魂”。
中间医生过来巡房,问了几个问题:发没发烧?身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恶心想吐?
问得我差点绝了对医院这种如古代妓院销金库般存在的组织有一天能上“天堂”的念想,现在这心思就是:您老还是好好在人间待着,别一下子给整到地狱去就谢天谢地了。
下午五点,护士换班。
我从柜子里拿回自己衣服,三两下除去晦气要死的病号服。正往腿上套牛仔裤,麦子拎着下午饭回来,推开门,看到我浑身赤`裸的流氓样,餐盒“砰”一声掉在地上,张嘴就要叫。
这刚塞进一个裤腿,另一个还空气中晒着,一看不得了,这要叫出声,我今天就甭想出去了。
拖着裤腿我一下子蹦到麦子面前,左手按住她肩膀,右手捂住她嘴,随即光脚一蹬门,“嗵”一声闭严实了。
麦子目瞪口呆,后退半步。
我说你别叫,把护士叫过来就不好了。
麦子没反应,两只眼睛瞪得更大。
我低头一看,裤腰掉到小腿处,裤腿地上耷拉着,上身光溜溜,□就一黑色三角裤,露出的比遮住的多了去,怎么看怎么像耍流氓的。
我赶紧松开麦子,弯腰去拽牛仔裤,没想到裤腿被她那一退踩了个正着,我没瞅到,往上一拉,麦子惊叫一声向后倒去。我这双手还提着裤子,赶紧腾出一只去拉她,谁想冲力太大,还没反应过来我就被拽了下去,整个人扑倒在麦子身上。
嘴唇微凉,似乎挨在她脸颊上,有种茉莉花味道。
我和麦子大眼瞪小眼,房间里诡异的可怕。
突然有人敲门。
接着门“咔嚓”打开,一个声音传来:发生什么事了?病人人呢?
我偏过头,一个实习小护士站在门口,她的视线刚好看到我们,眼睛一愣,整张脸刷的红了,迅速低下头剁着脚,“你们在干什么?!这里是医院!”说完一把把门关上。
房间又安静下来,我正想着这到底算是个什么状况,底下麦子偏头嗔道:“还不快起来!”
我像弹簧一样弹起,赶忙伸手拉她。
她很复杂的看了我一眼,将手递给我。
“对不起!”我搔着脑袋,“刚才……”
她歪过脑袋“噗哧”一下笑出了声,“好了,赶紧穿好你的衣服。”
我“嘿嘿”傻笑两下,突然一怔。
“不好!”
“怎么了?”麦子询问。
我迅速套好裤子,穿上羊毛衫,手一抓大衣,拉着麦子开了门,就看到护士站那边,小护士带着护士长正往这边走,她看到我出来,指着喊:“就是他们俩。”
麦子还迷糊着那小护士干嘛指着我俩,我拽紧她的手,向左一转,“腾腾腾”跑下楼去。
后面护士长大喊:“三床的病人,你还不能出院,赶紧回来!”
“……”
似乎自昨天下过雪后,温度一下子降了五六度。从医院出来走在马路上,冷风呼啸,身上全是凉意,我冻得直搓手。
麦子从包里拿出一双黑皮手套让我戴上。
我一看,笑了,幌了幌比她大上两倍的手掌,说你认为我可以戴上你的手套吗?
麦子先是一愣,而后偏过头同样笑了,“可不是,你那么大的手,怎么可能戴得上这么小的手套。”
“所以呢——”我顿了顿,拿过手套帮她戴好,“看,暖和了吧。”
自己将手抄进大衣口袋。
“那你怎么办?”麦子问我,“很冷耶。”
我抬头看了看空中飘舞的雪花,沉默了一会,神秘兮兮道:“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我拉住她的手,“跟我走就知道了。”
随手挡了一辆的士。
“师傅,玫瑰大厦。”
“好嘞!”
到了玫瑰大厦,我们没有直接进商厦大门。带着麦子穿过人潮涌动的时代广场,在一个小巷子停了下来。
麦子看着在雪中搭建的简易卖场睁大了眼睛。
我摸摸鼻子,“没办法喽,我是穷小子,买不起大厦里的名牌,只能带你到这边淘淘,运气好,说不定能整到好东西。”
麦子一脸好笑,“我不是介意你去不去商厦,买得了名牌买不了名牌,纯粹是好奇,没想到K市也会有这么一个地方。”
我说各个城市都有这样专为普通人设计的地方,只要好好找,就一定找得到。
“那你是如何找到这样的地方?”
“我?”
“对呀。”
我摊摊手,“男生是不需要找这样的地方。”
麦子接口:“因为男生都是被女朋友拉着到这些地方买东西,所以,自然而然就知道,对吧?”
“差不多是这样。”
我四下打量一番,对麦子喊道:“走吧。”
巷子里什么都有,衣服,鞋子,到处都是。
在一家冬季用品店我们买了围巾和手套,出来后直接戴上。
我的围巾是浅蓝色,底下有一个巴掌大的老鼠呲着牙。麦子的是粉红色,底下是个长毛兔,非常可爱。买手套时她说只给我买,她有。我说既然过节就都换成新的,喜气洋洋嘛。
东西买完了,巷子才逛了一半。
我问她累不累?指着一旁卖小吃的地方说坐下歇歇脚。
她点点头。
我让她坐着等我,自己出去一下。
她问我干什么去?要不要帮忙?
“不用,你好好待着,别乱走动,我一会就回来。”
按着以前跟男人婆来这的记忆,七拐八拐找到那家卖烧麦的店铺。
揭开门帘进去。老板看到我眼睛一亮,“好长时间没见你来了,”他往后面瞅了瞅,“怎么不见跟你屁股后面的小帅妹呢?”
“她呀,去了法国,在一所大学供读建筑博士。”
“呵,真不赖,出国读博,回来肯定吃香。”
我说:“老板,现在的海龟一大堆,找不到工作还是找不到工作。”
老板不同意我观点,“人家是读博,不一样的,身价高。对了,还没问呢,你们俩什么时候办喜事?她从国外回来后么?”
我直接给笑出来,“拜托,那是我妹妹。”
“妹妹?”老板狐疑,“不像啊。”
我拍拍他肩膀,“不过是同母异父而已。好了,什么都别说,直接给我来十个烧麦。”
“跟以前一样,五个火腿?五个香菇?”
“恩。”我点头。
拿了烧麦出来,整个巷子灯火一片,好不热闹。似乎好长时间没和男人婆MSN了,不知道那家伙在那边过得好不好。不过一个月前她有发来E-mail,说找了一个法国男朋友,倒让我有些意外,我回复她要自己注意,别像在国内傻不啦叽的。后来我忙着帮老刘画图,而她估计学业也忙,便也没再来信。
正想着什么时候敲敲她,身后传来喊叫声“站住!前面的人站住!我是警察。”
声音很熟悉,我朝后一看,竟是木鸣。而她前面一个人正朝我这奔来,手里不知拽着什么东西。
我心想:正寻思怎么跟她勾搭,这老天就给了机会。
二话不说,趁那男的跑到跟前,一脚塞了过去。“扑腾”一声,他一个狗啃泥,爬起来又往前跑。我继续一脚踩在他背上,木鸣刚好到了跟前。
我一下子愣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木鸣一只手一个高跟鞋,头发散乱。我刚想说:大姐,你一警察也能被抢成这样。
她扔掉手中鞋子,从后腰掏出手铐将那人双手拷在背后。捡起地上东西,递给一喘的特厉害的姐们。
那姐们哈着腰直道谢。
木鸣说要谢谢这位,手指指向我。
我憨笑一声。
“怎么是你?”
“可不就是我。”
“又热血江湖?”
“这叫见义勇为。”
“见你个头!”
她刚想训斥我,后面跑出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
木鸣一下拽住我胳膊,身体贴近我,低声道:“帮我个忙。”
“什么?”我说得很大声。
她一下掐我胳膊上,“一会别说话,听到没,不然我关你警局。”
“好啊,你要关我的话,我天天骚扰你。”
“你!”
“恩?”
我挑着眉。
男人到了我们跟前,他看我和木鸣挨得很近,便问木鸣,“这位是你——弟弟?”
我当时就想笑,“弟弟有挨这么近的么?”一把将木鸣抱紧在胸前。
木鸣挣扎,抬头瞪我。
我低下头小声道:你不就希望我这样嘛。
她光脚踩我一下,“你给我安分点。”
“行啊,那我现在就走。”便做出要走的样子。
“回来,你个小兔崽子!”她低吼,“你到底想干什么?!”
“一会请我吃宵夜。”
“不行,我一会要回家。”
“吃完宵夜我送你回去。”
“……”
“你不说话我走了。”
“好。”她咬牙切齿。
我想这大概是她第一次在一个男人面前吃鳖,还是一个小她七岁的男人。
中年男人脸色有些不快,“木鸣,不是我说,你三十岁了,怎么能找一比你小的男人,这不靠谱。”
我笑道:“我不靠谱,那谁靠谱?”看着那男的想指自己说靠谱的样子越发想笑,出声询问:“难不成,这靠谱的人是你?”
中年男挺了挺胸,“怎么也比你靠谱吧。”
“是么?”我低头对木鸣说,“老婆,让他一人靠谱去,咱们走。”
中年男脸一下绿了,挡住我们,转头对木鸣说:“木鸣,你是知道的,这好几年了……”
木鸣打断他,“不管几年,我都不喜欢你,而且——”她拽了拽我胳膊,“我已经有了男朋友。”
漂亮!我心里喝彩。
“听到了么?以后别打我女朋友主意!”我适时以男友身份华丽丽出场。
我让木鸣松开我,她以为我要揍那男的,吓了一跳。
却见我从地上捡起她那两只高跟鞋。
我走到木鸣身边,看了她一眼,将她一把横抱在胸。木鸣一下愣住,不由自主勾住我脖子。中年男脸色更加铁青下去。
“老婆,咱们走!”我抱着她往前面街道走去。
木鸣像是突然反应过来,转过头对中年男喊道:“杨队,刚才那小偷麻烦你送到警局。”
之后,我们闪进人群。
好多双眼睛看着我们。木鸣觉得特尴尬,要我放她下来。
我说你脚脏成那样,鞋子怎么穿?
她吼到:就算脏脚穿鞋子也比你抱着强,你看看,你看看,周围多少人在盯着!
我白她一眼,盯着就盯着呗,又少不了块肉。
“放我下来!”她有些严肃。
我觉得不能一下吃的太死,便将她放下来。
抬头一看,不远灯火处,麦子围着粉色围巾,戴着棉布手套站在那里,雪花落在她头上,似乎停了好一会。
我招呼她,“不是让你在那边等着,怎么跑过来了,要是迷路了怎么办?”
拉着木鸣到她身边,“走吧,一起吃夜宵。”
麦子笑了下,说有些累,想先回去。
我想了想,出来这么长时间,她都没怎么休息。看了看左边木鸣,又看看右边的麦子,说:“算了,我跟你一块回去。”
麦子开口:“不用,你把钥匙给我,我搭计程车回去。”
“还是我陪你一块回去吧,你才来K市,人生地不熟的。”
麦子说真不用,你们玩得开心点。
她接过我手中钥匙。
我说等等,将烧麦递给她,“这是刚才买给你的,你路上吃。”
“恩。”她拿过烧麦转身挤入人群,一会就消失不见。
我望着她消失的地方好半天。
木鸣说担心的话就去追。
谁他妈担心了?
口是心非的男人,木鸣嘲笑。
作者有话要说:额,不知道写成这样有米有人拍额,汗死..................
作者:
yqy911yqy
時間:
2012-3-3 09:23
☆、第五章 我是男人
走在大街上吹着冷风,脖子上的围巾很暖,心却有些冰凉。
我没有奢望什么。
因为,我奢望不起。
——麦子
无夜酒吧,人声鼎沸,比平常还要热闹。
除了前面放了几次圣诞歌,一直都是劲爆火辣的舞曲。整个舞场人潮涌动,人满为患,五颜六色的闪光灯到处闪耀。不时有人扯着嗓子疯狂呐喊,甚至还当场上演了几场求爱戏码。
木鸣撇我一眼,四下打量一番,嘴里蹦出四个字:乌烟瘴气!
我说你是警察,自然觉得这种地方不好,你要把自己当成一都市白领,这里便是最好放松的地方。
木鸣不再说什么,我带她到中场沙发坐下,“鸡尾酒?香槟?还是别的?”
“香槟。”
“不需要吃点什么?”
木鸣嗤鼻,“这里除了酒能有什么吃的。”
我伸出食指摇了摇,“这可不一定。”
“行啊,要真有,你拿什么我吃什么。”
“等着。”我冲她一笑,转身去了吧台。
拿了两杯香槟,在她对面坐下。
木鸣端起一杯,小口抿了下,眼睛不时扫扫过场,“你平时经常来这种地方?”
我抬抬眉毛,耸了耸肩,“哪有。”
“没有?”她一个大大疑问,瞅了瞅吧台那几个冲我打招呼且花枝招展、浓眉艳抹的女人,“看来你除了口是心非外,说起谎话也不红不跳。”
我依然面带微笑,可心里早把老刘祖宗十八代招呼了个遍。
他捕了N次鱼,弄得浑身鱼腥味不算,连带着我也是一身骚。
木鸣指了指吧台那几个女人,“貌似是你朋友。”
“怎么可能,我这里没几个朋友。”
正说着一只玉手搭在我肩上,耳边传来女人娇滴滴的声音,“小辰,什么时候来的?也不打声招呼。”她四下望了望,“怎么不见老刘人呢?”
又一个女人走到我身后,摸着我脖子,感觉浑身都酥了,“是啊,怎么回事?他貌似好几天都没来了,是在忙什么工程吗?”
木鸣往沙发上轻轻一靠,眼睛似笑非笑瞅着我。
我赶紧“咳”出一声,坐到另外一边,“我最近也没见老刘,你们要找他就打电话。”
女人甲顺着我旁边坐下,右手放在我大腿上来回抚摸,“哎呀,要是能打通电话,我们就不来找你了,你平时跟他关系最好,肯定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吧。”
女人乙干脆直接坐我怀里来回扭动,“小辰哥哥最好了,告诉人家嘛,透露一丁点就好。”
我当时眼睛一黑,差点一口血“噗”出来。
“那个,那个,”我边说边拿掉她们放在我身上的手,声音有些虚浮,“木鸣,你可一定要相信,这真不是我招惹过来的,我可以对天发誓。”
木鸣说不用给我解释,我又不是你的谁谁谁。
我直接坐到她那,“可我想让你成为我的谁谁谁。”
“无聊。”她端起一杯酒站了起来。
“你要到哪去?我陪你。”
“洗手间,要跟来吗?”她一口饮尽手中香槟,杯子扔给我,“接着!”
木鸣走后,女人们更加嚣张。敢情没从老刘那捞到好处,全找我这了。
火热艳辣的身体在眼前晃悠,时不时捏捏我胸口,摸摸我肌肉,不然再加上三四个香吻。
我心里那口火燎的,不停喝酒,将衬衫后面几个扣子也顺便解开。
一女道:“怎么了,小帅哥,需不需要姐姐帮你泄泻火?”
另外两个也发话:“对啊,我们都是可以帮你的,怎么样?”说着手从我衬衣往下面伸去。
我一脸苦涩,“大姐,我真不知道老刘在哪。”
旁边站着的那个抱胸摇头:不信。
转过头给另一姐们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说过的话,也没几句是真的。”
我心道:管男人是不是东西,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你们几个只要饶了我就好。
“你不知道谁知道?跟老刘学会了是不,他是老滑头,你就是小滑头。”
额,昨天才升级当了老爸,今天就成了老滑头。老刘,你这辈子还是跟一群女人打交道吧你。
我求爷爷告奶奶总算将那几个女神送走。
其中两个临走前顺势摸了我上衣口袋,昨天黑老刘的五百去了四张。
摸着最后一张,我心道:他娘的,这老刘的钱还真是给他女人准备的,别人半个籽都别想捞到。
正想着,一个玉手伸过来将其捏了去。
抬头一看,第一个走的女人折了回来。她深情款款,“小辰哥,这最后一张就请奴家我喝酒了。”
屁股一摆,腰肢一扭,皮包一晃,人影没入舞池。
我整个人一愣:
奴家?
我还大爷呢!
看着原本的五百块成了零,靠!我还真他妈大爷了!
走了?
走了,我机械式回答,转身一看,木鸣站在我身后。
“什么时候回来的?”
“好一会。”
“那……”我估计该看的都看到了,正想解释,又觉得还是算了。
木鸣坐下来问我:“不是有吃的?我有些饿了。”
我反应过来,“估计差不多好了,我去问问。”
刚要转身去吧台,服务生端着托盘过来。
“先生,您的晚餐,祝您用餐愉快。”
他将盘子放下,我付给十元小费。心里觉得肉疼,平时这些钱都是老刘出的。
木鸣一脸奇怪看着桌上摆放的东西,“什么啊这是?”
我伸了伸手,“自己打开不就知道了。”
她将盖子打开,我满以为她会很高兴说“perfect”或者“谢谢”。
然而她将盖子往桌子上一扔,发出“哐嘡”一声,问我:“这就是你说得能吃的——东西?”
“恩啊。”我点了点头,“有什么不对么?”
木鸣说你很好。
“好就吃啊,这家做得真不错。”
她点点头,“看起来是不错。”
“闻着也很香对吧?”我殷勤地帮她把盘子推近。
“可是,”木鸣顿了顿,抬起眼睛,“我从来不吃蛋炒饭。”
我一愣,“为什么?”
“我鸡蛋过敏。”
“……”
由于木鸣鸡蛋过敏,蛋炒饭进了我肚子。
我说木鸣,给你来点别的,牛排可以吗?
她说不用,现在不想吃了。
我说那哪行,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她说你是不是犯话痨,怎么一直唧唧歪歪。
“呦,我当是谁呢?”一个女人从旁边吧台走过来,灯光照在脸上,轮廓越来越清晰。
木鸣看我突然变冷的脸问,“你认识?”
我摇头。
拉她起来,准备要走。
女人走到我跟前,还是当初那张脸,却已经没了当初的青涩。
她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我和木鸣。
“怎么?装不认识?”
我抬头盯着她眼睛,“怎么?我该认识你吗?”
“田皓辰,”她一口叫出我名字,“你怎么还跟当年一样愤青,你什么时候才会长大?”
我歪着脑袋笑了下,“你又怎么还是一副圣母莲花样?想学美少女拯救世界?可惜——”
“可惜什么?”
我上前一步,紧逼她视线,看着她在我逼迫下稍微转了转头,“可惜,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美少女,如果说真的存在,也不过是纸上而已。”
“你!”
木鸣一听到这,浓重的火药味,就确定我俩认识,还不是一般的,分明有仇。
她拉我,“刚不是说要走,走吧。”
我也不想跟这种女人再有牵扯,拿了外套,跟木鸣两人向酒吧外走去。
女人挡住我,“又要落荒而逃?”
“走开!八婆!”我一把掀开她,半点不客气。
她趔趄一下后站稳,从旁边桌上拿起一大杯冰酒猛的浇在我头上。
整张脸瞬间被酒水淹没。
酒从头发,流在脸上,鼻子,下巴,脖子里。
鼻息处全是酒味。
右手抹了抹湿漉漉的脸,我冲她笑了一下,迅速冷凝,一字一句道:
“记着,我不打女人,更不会打像你这样的婊`子!你他妈给我滚!”
她整个僵在那里。
呵,也是。
自从那件事后,这大概是有史以来,我第一次这么彻彻底底、明明白白说出这个“滚”字。
我说你不走是吧,好,我走。
拉着木鸣如风般而去。
这一次,木鸣也握紧了我的手,很温暖。
女人在我身后大喊,整个酒吧都能听到声音。
她说:田皓辰,你就是个变态!三年前搞兄妹恋!三年后又搞起了姐弟恋!
我稍微怔住,手心有些发汗,停了一会,继续走我的路。
出来后,身上的酒开始微微结冰。
我望着雪花飘满的大马路突然不知道要去向哪里。
沉默良久,整个身体完全冰凉。
木鸣出声了,她说你要赶快换身衣服,要不会感冒的。
我甩了甩头发,“你关心我啊?”
“关你个头!”
我冲她笑了,“你除了整天头过来头过去,能不能换点新鲜的,说着不累啊,我都给听腻了。”
“行了,别贫了。正好我家离这不远,先过去收拾一下。”
我坏坏一笑,“喂,大姐,我可是一男人。你这么堂而皇之邀请男人到你家,不觉得……”
木鸣打断我,“你觉得你是男人么?才屁大一点!”说完往前走去。
“喂!我怎么就不是男人了我!是不是男人跟年龄没关系!”我在后面咆哮。
木鸣走了几步,看我没跟上,说你到底要不要去?
“去,去,当然去。”
我几步跑到她前面。
木鸣家很近,她开车没十分钟就到了。
下了车。
她打开后备厢,扔给我一大堆东西。
我接过来问:这都是些什么?
木鸣头也不抬,继续往外拿东西,边拿边说:“上个礼拜shopping去了,买的东西太多,拿不了。”
我一脸惊骇,“所以,你就把这些东西在车厢里放了整整一个礼拜?”
“有问题么?”她停止拿东西,偏过头来问我。
“没,没问题。”
“没问题继续接着,那,这个。”她随手又扔给我一件。
等到上楼我才真正晓得木鸣为什么将那么多东西扔在后备箱。
她住十二楼,还没电梯,纯靠人工十一路。
爬楼梯爬得我那叫吐血,感觉离目的地一世纪般遥远。
上面木鸣喊我:“喂,你个大男人能不能快点?!”
“知道了,这就上来!”
我继续搬箱子。
心想:木鸣那家伙到底吃什么长大的?怎么一样的箱子,她跑得比我还快。
累死累活总算是看到了标志着到达的楼层号——十二。
我深深喘了口气。
木鸣正靠在门边等我,“上来了?”
“上来了。”
“很累?”
我赶忙摇头,“不累,怎么会累呢。”
她抬了抬眉毛。
开了门,让我把箱子往房里随便一放。
我问她:“这房子你一人住?”
“总共就一间卧室,不我一人住,还几人住啊。”她脱下鞋子和脏袜子换了拖鞋,顺便扔给我一双。
“不是,”我放下箱子,“我觉得吧,一般女孩都是跟父母住一块的。”
木鸣摇头,“说你小你还不承认,拜托,我都二十七了,还跟父母住?”
“那有什么,有人还一辈子跟父母在一起呢。”
“比如你?”她问。
“呵,怎么可能?”
“那不结了。”
“这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
我拍拍胸脯,“我是男人!”
木鸣甩给我一身运动衣,指着旁边小房间,“去,男人,把你一身酒气给我洗了。”
作者有话要说:就这样吧,就这样吧,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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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yqy911yqy
時間:
2012-3-3 09:26
☆、第六章 三年之前
突然想要给妈妈打个电话,却发现手机没电,屏幕整个黑暗。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飞机上?还是已经到了K市?
不过,也好。
我只是怕听到我声音,妈妈她会哽咽的说不出话。
——麦子
我将湿衣服脱下放在门后篮筐里,掏出手机和钱包放在洗漱台上。
刚打开水龙头,电话震动。
关了水,抹了一下脸,视线停在手机屏幕上,瞬间定格。
一张图片,关于男人婆,我妹妹的。
发信人是个陌生号码。
深呼一口气,我擦了擦手,拨了过去。
“喂?”传来熟悉而陌生的声音。
“你想怎么样?”我说。
那边口气很淡定,“不想怎么样。”
“照片和底片都给我。”
“可以。”
“什么条件?”我知道,她从来不会做赔本买卖。
“西同口知道吧,一个小时后凯丽桌球场见。”
西同口,被称为K市黑街的那条巷子。
“怎么?怕了?”
我冲那边笑,“三年前我一穷二白都没怕,三年后我会怕吗?”
“那就好,我只给你一个小时,到时你没来,我不介意下一秒整个网络全是这种免费照片。”
“你敢!”声音很冷。
她呵呵笑了下,嘴略微靠近话筒一字一句,“你可以试试。”
“嗵”一声,电话挂掉。
洗浴室外,木鸣喊我,“怎么了?喷头坏了,还是没水?”
头发湿得滴水,我套上运动衣,一把拉开房门。
木鸣站在旁边。
我对她说能不能借我车子,我有急用。
现在吗?
对,就现在。
开车上路,西同口距离这里还是很远。
一个市区,一个郊外。
脑海里浮现三年前,男人婆衣衫半裸、头发散乱、面无表情的样子。
脚底狠狠踩着油门,车速越来越快。
公路两旁的树木、路灯、建筑一个个向后掠去。
小星,三年前,哥哥没有救下你;三年后,谁也不能伤害你!
记忆恍然拉回那年秋天。
道路两旁,香樟树疯狂掉着叶子。
M大新修足球场上,建筑系和艺术系正在上演一场比赛。
赛场外人山人海。
小星踮着脚朝赛场中央的我打口哨。
“田皓辰!加油啊你!”
我冲她挥手:知道了啊!
嘴角扯出一个弧度。
我出生半岁不到,父母因性格不合离异,抚养权归于父方。
半月后,母亲闪电再嫁,第二年便有了小星。
而知道她存在还是初一那年,母亲带她来学校看我。
下午,太阳很毒。
出了校门,我四处张望,三十五六的母亲带着一女孩站在百年老槐树下。
当时,她穿着白色连衣裙,嘴里含冰,不到一米五的个子。
圆脸,身体消瘦,皮肤略微苍白。
母亲摸摸她脑袋,她便抬起头,冲我笑了一下,嗨!
小星上学早一年,与我同级。开始几年就像外表一样,文文静静,娇娇弱弱。
但青春是个疯狂变化的年代,几天不见,个子冒出一大截,再过几天,又长高几分。圆脸也渐渐变长,突出尖细下巴。
而我也同样疯长,比同龄男孩要高出一个头来。
小星性格越来越活泼,不知什么时候被冠上“男人婆”称号,而她也符合了这个标准,大大咧咧,嘻嘻哈哈。
跟小时候判若两人。
高三,父亲宣布婚讯,娶了一个小他十五岁的女人,在闹区买了新房子。将我和那条金巴狗、老房子留了下来。
高考完后,我顺利考进M大建筑系。
第一天到学校报到,门口喷泉前,小星坐在一堆行李上冲我挥手,那情景仿佛昨日重现。
她跟我报了同一所大学同一个专业。
我说女孩子家最好当老师,不要搞建筑这方面,很累,这些交给男生干就好。
她站起来,瞪我一眼,“谁说女生就不能当建筑师了?花木兰还从军呢。”
那天,我带她一起报到,将行李拎进宿舍。
晚上,到学校外面小饭店吃东西。
我们坐在玻璃窗前,能看到外面大马路上来回行驶的车辆以及昏暗的黄色灯光。
也就那时,我遇到了那个女人。
具体是吃完东西,我在柜台付钱。
她过来洒了我一身酒。
在我说“没关系”还是拿走衣服,要了我宿舍地址。
她来还衣服,要我请她吃饭。
之后,一来二去,便成了我女朋友。
比赛以三比零、建筑系获得胜利结束。
我从更衣间换好衣服出来,女人在门口等我。她将我拉到学校花园一个无人角落,问小星是谁?
我说我妹妹。
她不信,一个姓韩,一个姓田,怎么可能是兄妹?
我开玩笑,表兄妹也可以啊。
某天晚上,同宿舍好友给我打电话,说看到我女朋友跟别的男人进了酒店。
那是一个五星级酒店,设施豪华。
我按照朋友所说看到了房间里赤`裸身体纠缠不清的两人。
女人一下怔住。
我打量了一下房间,估计要千元朝上,说既然你找到了更好的归宿,那么,我们分手吧。
转身走了出去。
酒店外,我伸手挡出租车,女人从后面抱住我,不让我走。
我扳开她手指,“对不起,我想你已经不需要我了。”
一辆的士停下来,我拉开车门。
女人挡住我,她说你不也跟你那什么妹妹在一起,你不顾我的感受,难道还要我对你守身如玉?
我嗤笑,她是我亲妹妹。
推开女人上了车。
我以为她那种性格的人一定会死缠烂打,但,那天之后她再也没来找我。
我无事带小星和宿舍哥们出去玩。
一天,我和小星约好在某个地方见面,等了好久都没等到,打电话给她,属于无人接听。
隐隐有些不安,但也没往坏处想。
天越来越黑,我等不下去。开始打电话问她宿舍她有没有回去,答案是没有。又到几个她经常去的地方,还是没找到。
我跑得浑身是汗,电话响了,是小星,接通后我立马问她,你跑去了哪里?
电话那头她半天不说话。我喂了好几声,以为通信故障。她终于出声,很虚弱,说,哥,救我……
记忆里,似乎只有这一次,她明明确确叫我哥哥。
我奔跑在马路上,从未有过的迅速。
当我推开那道门,看到她全身凌乱衣衫残破的样子,整个大脑一片空白。
我送小星去医院,请了一个礼拜假陪她。
她一直不说话,整天怔怔望着窗外,或是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否睡着。
不久后,学校开始盛传关于小星的一些流言蜚语,而且越来越不堪入耳。
那段时间,她仿佛变了一个人,面色憔悴,颧骨高起。
某天在学生科,我听到系上有了留学法国的名额。
四年后第一次去了父亲新家,我求他动用关系将小星送到国外念书,她需要一个新的环境重新好好生活。
父亲同意了,他说,帮了这次后,他再也不欠我什么了。
那天我叫他爸,说谢谢,你没欠我什么,真的,什么都没有。
小星自始至终都没有提及那天发生的事情,而我自然更不晓得到底是谁对她做了那样残忍的事情。
临上飞机,她趴在我怀里痛哭出声,眼泪落在我胸口,衣衫湿了一半。
母亲在一旁也抹着眼泪。
她是因为此次长久的别离而掉的,她并不知晓那些发生在小星身上的事,说出了国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有什么事记得给家里打电话,多一个人多个主意。
小星一一点头。
飞机轰隆声响,越过天幕。
三年时间过去,那件事早就变成尘封的记忆,不愿被小星和我任何一个提起。
今天,却意外得知了真相。
其实,我早该想到。
除了她,没有人会有那个动机,也没有人会有那个狠辣。
车子驶入西同口,黑夜渐渐吞噬了一切。
凯丽桌球场前台。
我推门进去,一个女服务生迎面而来,“您好,请问是田皓辰先生吗?”
我点头答是。
她微微侧身,伸出右手,“您的朋友已经订好桌位,请跟我来。”
跟服务生进了电梯,她摁了二十四层。
“叮咚”一声响,电梯打开。
她将我带到一个包厢前,轻轻敲了敲门,“您好,田皓辰先生已经来了。”
里面沉默一会,门被无声打开。
服务生做了个请进的动作,目送我进去,只身离开。
前面过道有些黑暗,朦朦胧胧,我刚踏脚进去,门“嗵”一声关闭,耳边一阵风过,两个大汉出现在我后面。
两人一左一右横胸站立,其中一人向前怒了努嘴,“走吧,兄弟。”
往前走了没几步,包厢突然大亮。
中央桌球旁两人沙发上,女人坐在一个男人怀里,眼睛微眯,视线扫过我。
“来了?”她说,还是那身在无夜酒吧的打扮。
我问她:“照片在哪?”
她指了指旁边桌几,“那,全在那。”
我嘲弄,“说吧,到底什么条件?”
女人突然从男人怀里站起,走到我身前。
她伸出右手慢慢抚过我的脸,“如果我说,让你回到我身边继续做我男朋友呢?”
“哼!”男人发出一声不悦。
女人转过头对他笑笑,继而又转了过来,侧着脸贴近我耳朵,“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看来,她到现在还对当年我转身离去耿耿于怀。
我耸了耸肩,挑挑眉,“没问题啊,这有什么,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怕有人吃醋,你知道的,不管男人女人,吃起醋来,没几个正常的。”眼睛瞟了瞟那边坐着的男人。
女人呵呵笑着,“这倒是不错。”
男人轻咳一下,对女人使了使眼色。
我知道,要进入正题了。
果然,女人抽回手,转身坐到一边躺椅,翘起二郎腿。
“田皓辰,我不跟你废话。”
“我也不想跟你废话,有什么事直接说,别藏着掖着,弄得人浑身搁拧。”我顺便在一张椅子上坐下。
“胆子挺大的。”她似在赞许我。
我心里恨恨,小星当年无助的样子在脑海里肆意浮现。
手指紧紧抓在椅子上,指尖煞白。
“没办法,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面带微笑。
女人很是得意,“知道就好,你倒是挺识时务。闲话不说,你爸爸做地产生意的吧?”
地产生意?呵。
我点头,“对,他是做地产生意。怎么——?”
“没错,你想要这些照片的话,除了一定赎金,还需要帮我们搞定一个文件。”
我叱一声笑了出来,侧了侧脸,“如果你们有仔细了解,就该知道我和父亲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联系,又怎么可能帮你们搞什么文件,就是赎金,如果要的太多,说不定我还要去银行贷款。”
女人左手猛地拍在桌上,桌上茶水溢出,“你耍我们是吧!”
“哪敢,照片不是还在你们手中。”
“知道就好。所以,你最好乖乖按照我们说得去做,不然,我不保证这些照片会不会四处流传。”她一眨不眨看着我,等待我答复。
旁边两个大汉靠近我,露出压迫感。
“想清楚了没有?”女人询问。
她站起来走到我跟前,“无夜酒吧的时候,你骂我婊`子让我滚是吧?”她右手抓住我头发略微向上提了提,“你说,我该送你点什么礼物?”
我还未出声。
她抓着我头往下一甩,左膝盖一下撞在我脸上,血瞬间从鼻孔里流了出来,脸上一片火辣。
“说啊,怎么不说了?恩?”她又一个踢腿踢在我腹部,一阵剧痛,肠胃翻涌,疼得我牙齿磕到一块。
“还没想清楚么?”她放下我,对两边大汉使了个眼色,“你们俩将他拖到边上,帮着松松筋骨。”
她半蹲下去,望着我一脸鲜血。
他妈的,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写完了,去冲杯咖啡。
表示日更四千,还是现码,米有存稿,太累人了。
内牛,呜呜.
作者:
yqy911yqy
時間:
2012-3-3 09:28
☆、第七章 要你相信我
路过十字路口,红灯亮了,出租车司机停了下来。
车里放着的似乎是《犬夜叉插曲》,钢琴的调子,一首很有味道的轻音乐。
无聊看向车外,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麦子
从出生到现在就没这么挫过,被一女人打得满脸是血,她丫还是我一恨得咬牙切齿的。心里的愤怒就如同火山爆发前夕,却不得不提醒自己:你现只能是一死火山,要吐岩浆也得等把照片拿到手再说。
两个大汉对着我就是一通拳脚。
其中一个像是为了显摆自己力量,直接将一米八的我从地上抓起,举过头顶,再狠狠摔在地上。
五脏六腑狂冒酸水,眼睛肿了,血水挡住视线,比死还难受。
正当我想着如何出其不意将照片拿到,包厢门“嗵”一声被撞开。
一个人影闪了进来。
两个大汉还未应声,就被放倒在地。
接着是女人撕心裂肺的惊叫,以及男人略微恐慌的质问: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影子没出声。
我手扶墙壁费力从边上站起,想要看清来人是谁,却一个不稳摔了下去。
包厢外一阵脚步匆匆,接着警察出声:包厢里的人都听好了,今晚警察突击行动,请先生女士们配合调查!为此带来的不便请各位谅解。
警察?
我摇晃一下昏晕的脑袋,“木鸣,是你吗?”
包厢里一阵沉默。
不久,门口涌进大量警察,控制了整个局面。
两条腿出现在我面前,一个人蹲下,出声道:“呦,我当是谁呢?怎么被打成这副鬼样子?”
声音一出来,幸灾乐祸的调调,我就晓得是谁。今晚才见过,在巷子纠缠木鸣的那个,貌似叫杨队。
果不其然,旁边一警员过来询问:杨队,现在怎么办?
此人挥挥手:先搜索房间,看有没有东西。
是!警察得令。
我心里一紧,想着桌几上男人婆的照片,便想站起来。
几个警察压着男人女人出来,其中一个警官行了个军礼:报告杨队,在这两个人身上发现了海洛因和摇头丸。
说着将毒品递给杨队。杨队打开一包白粉,捏了一点,放在鼻子上闻了闻,看了一眼男人和女人。
带走!
是!
警察压着那两个人出去。
杨队又对剩下几个警员命令道,“你们几个再进去搜搜,看还有什么东西。”
我心里暗道:绝对不能让人发现那些照片。
试着站起来,想趁他们不注意靠近桌子。
一个警员突然指着我说:“杨队,他怎么办?要不要一同带进警局?”
“他?”杨队上下打量我一番,不怀好意,“先关进……”
一个声音突然打断他,“杨队,我们在桌子上发现了这些照片。”
我一听,心里一急,“那些照片是我的,还给我!”
伸手便夺。
杨队侧身闪开,瞄了一眼照片,嘴里“啧啧”两声,呵呵笑道:“没想到你还有这种嗜好。”
手一挥,“此人涉黄,一同带走。”
两个警察上来架我离开。
我狠命挣扎,扭头大喊:“把照片还我,听到没有,照片还我!”
路过门口,一人进来,定睛一看,是木鸣。
我叫她,木鸣。
她很吃惊,问架我离开的警察,“怎么回事?”
警察说:杨队吩咐的。
木鸣走到杨队身边,“他到底犯了什么事?”
杨队扬了扬手上照片,“你自己看。”他继而拍了拍木鸣肩膀,“小木,不是我说你,找男朋友就要找靠谱的,这种人渣,他妈就是危害社会。”
木鸣接过照片翻看了几张,转过头,看我的眼神很复杂。
杨队瞪了押解我的两个警察一眼,喝到:“还不把人带走!”
我转过身,心里特酸,说木鸣,你要相信我,我不是那种人,把照片还给我!
那一瞬间,两只眼睛通红,心口喘不过气。
脑海里就剩下一个念想:
求求你,把照片还给我,我不要我妹妹被人看到那副样子。她好容易度过了最艰难的时期,如果这些照片流传出去,我不知道她会发生什么事!
我喊木鸣,说你不给我也可以,你把它全部烧掉毁掉,我谢谢你!
木鸣沉默。
杨队又一声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我把人带出去。转身对木鸣笑道:“小木,一会估计要通宵办公,咱们还是先出去吃点宵夜吧。”
警察将我拖出了包厢。
警车上,两个警察一边一个,聊得正欢。
一个道:“听说杨队下个月就是副局长了,咱们哥几个可要好好巴结巴结。”
另一个道:“不了解行情了是不。”
“怎么说?”警察疑问。
“要真巴结,也是巴结咱未来局长夫人,你看杨队对木队那架势,肯定以后是个怕老婆的。”
“哦,”一副恍然大悟,“我说呢,哈哈哈!你老真相了。”
“可不是,哈哈!”
我看了那俩警察一眼。
右边那个用警棒戳我,“你小子怎么着,瞪什么瞪!”一手抽在我头上。
我低了下头,再次抬了起来。
“呵,还是个硬骨头的。”那警察对另外一个警察笑着,一手又抽我头上,骂道:“瞪你妈逼的!”
我不是重犯,上车时没给带手铐。
那警察对另外一个絮絮叨叨,“这年头,是个人都他妈装逼,真以为自己是个东西。”
另一个还没应声,我一个右勾拳砸在那警察左边脸上,吼道:“你他妈是个东西!”
那个没应声的一愣,直接从后面抱住我,阻止我继续打人。
被我打的那个回过头来,一拳砸在我鼻子上,鼻血又冒了出来。
我他妈豁出去了,一边挣脱,一边对着警察抡拳头,警车后面一片混乱。
开车警察不得已停下。
打开后车门,几个一起将我禁锢。
我死命抗拒,先开始打我的警察抽了我一巴掌,继而两人合力抓住我手,另外一个拿出手铐将我背拷住。
“你小子够拽,袭警懂不懂啊?想多进去几年就直说,他妈的。”被我打的那个摸了摸有些肿的脸,吐了吐唾沫。
看着又想过来抽我几巴掌,另外一个拦住,“好了,好了,杨队他们都走远了,咱们赶紧跟上去。”
到了警察局,我被带到一个黑屋子,随行警察帮我去了手铐,推我进去。
里面除了一张凉席什么都没有,四周静悄悄。
我坐在凉席一角靠着冰冷墙壁,右手擦了擦已经干涸的鼻血,突然有些嘲弄。
木鸣当时复杂的眼神掠过脑海,呵,她不相信我。
也对,我们才认识几天,她又怎么可能相信一个才认识没几天的人?
如果不相信,又干嘛救我,干脆直接让那两个大汉打死我得了,我他妈最恨别人不相信我,而现在,这个不相信我的人还是你——木鸣!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真算是应了长夜漫漫。
大概后半夜,凌晨三四点,门突然被打开,一个警察叫我出去。
沿着走道拐了几次弯,我被带到先前第一次去过的审讯室。
警察推开门,之前的杨队和押解我的两个警察坐在里面。
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说,坐。
等我坐定,他看到我一脸狼狈,扫了扫旁边两个警察,“这是怎么回事?”
警察道:“这小子不是吃素的,半路想逃跑,还袭警,哥们几个就帮他活动了活动。”
杨队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我跟前,抬起我下巴,“亏你还受过高等教育,这点法律都不知道,袭警是犯法的,懂了么?”
我没出声,下巴被用力捏得有些发疼。
审讯室门被突然推开,木鸣穿着一身警服进来。
杨队立马放开捏我下巴的手,转过身对其讪讪一笑,“那边审讯完了?”
“恩。”木鸣将警帽放在审讯桌上。
杨队走过去,说:“审讯完了,就先去休息,这边有我。”
木鸣看我一眼,“没关系,我还不累,再说了,审讯这方面一直由我负责。”
“呵呵,也是,那行。”杨队对俩警察使了个眼色,两个警察走了出去。之后,他拉开一把椅子,让木鸣坐了进去。
木鸣问:“审讯到哪了?”
“这不刚开始,你就来了,还什么都没问。”
木鸣翻开桌子上笔录,拿上一根笔,头也不抬,问我,“名字?”
我看着她一丝不苟、毫无波澜的样子,沉默了下去。
杨队一把拍在桌子上,“问你话呢!听到了没有?!”
我“呵”了一声,头略微偏了偏。
“呵什么呵?!”他又站起来,“警察问你话!你耳朵聋了,想挑战极限啊?”
木鸣终于抬起头,她转过去对杨队说:“杨队,能不能出去一会,这里就交给我,好吗?”
“这……”杨队有些犹豫,“你看他那个样子,我怕你……”
木鸣微微笑了笑,“没关系,我应付得了,局里面再大的案子还不是照样过去了,何况这个根本就不算什么。”
“那是,那是……”
“谢了,杨队,我一会将笔录做出来给你过目。”
杨队连忙摆手,“不用,不用,你自己决定就好。”
“那……”木鸣看了一眼他。
“我这就出去。”他向门口走去,突然又停了下来,转过身问木鸣,“我去买些吃的带回来,刚才让你一起去,你又忙着审讯,这会该饿了。”
“不用了,杨队,我不饿。”
“好吧,那我走了。”
“恩。”
审讯室里剩下木鸣和我两个,这似乎又回到了第一次来这里的情景,不过那个时候心情并不是如此沉重。
她没有开口,低着头不知想些什么。
我自然也没有开口,眼睛一直盯着她,一眨不眨。
木鸣抬起了头,问,“名字?”
我叱一声笑了,“你有意思没?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叫什么?!”
“那好,”她放下笔,“既然什么都知道,你就老老实实交代。”
“交代什么?”我问她。
“所有一切,你做过的事。”
我又一声笑了。
“不准笑!”
我说我做过的事很多,第一次向女人表白,第一次带女人去吃我最爱的蛋炒饭,第一次这么认真喜欢一个女人……
“够了!”木鸣打断我,她低了低头,又抬了起来,“请认真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我缄默一会,看着她一字一句,“我很认真。”
她也沉默了一会,轻轻呼出一口气,“田皓辰,你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吗?”
“什么处境?不就是被人说宣黄。”
“不止!”她从座位上站起来,“现在还有人指证你贩毒。”
我微微一愣,贩毒?呵,那个女人还真是不错,这么烂俗的招数都使得出来。
“还有什么?”我问木鸣。
“你还想要什么?”她几步到我跟前,“这两条罪名任何一个成立,你起码都得在里面待上十年。”
我抬起头看她变色的脸,“那么,你相信我吗?”
她愣住,微微后退半步,理了理额前刘海。
“我相不相信不重要,重要的是司法机关相信你,不起诉你。”
“可对我来说你的相信却很重要。”我从座位上站起。
“好了,这件事稍后再说,我现在就问你,刚才那些照片呢?是不是在你手上?把它还我。”我对木鸣提出要求。
“你要那些照片干什么?毁灭证据?”
我急了,“那是什么狗屁证据!”
“可你是亲口承认那些照片是你的,好几个警察都可以作证。”
我一僵,“我亲口承认?”
“难道不是?”
脑海里浮现刚才的情景,“我那是不想要他们拿到照片,一时心急口快。”
木鸣一把将手中笔录摔在地上,“心急口快?!这种事情是可以心急口快的吗?现在好了,有人证物证说你宣黄,又有人指证你贩毒,你能不能长点脑子啊你!”
她整个人气得胸口起伏。
我盯着她生气的样子,突然萌出一种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以上,如是。
这样,如此。
作者:
yqy911yqy
時間:
2012-3-3 09:29
☆、第七章 要你相信我
路过十字路口,红灯亮了,出租车司机停了下来。
车里放着的似乎是《犬夜叉插曲》,钢琴的调子,一首很有味道的轻音乐。
无聊看向车外,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麦子
从出生到现在就没这么挫过,被一女人打得满脸是血,她丫还是我一恨得咬牙切齿的。心里的愤怒就如同火山爆发前夕,却不得不提醒自己:你现只能是一死火山,要吐岩浆也得等把照片拿到手再说。
两个大汉对着我就是一通拳脚。
其中一个像是为了显摆自己力量,直接将一米八的我从地上抓起,举过头顶,再狠狠摔在地上。
五脏六腑狂冒酸水,眼睛肿了,血水挡住视线,比死还难受。
正当我想着如何出其不意将照片拿到,包厢门“嗵”一声被撞开。
一个人影闪了进来。
两个大汉还未应声,就被放倒在地。
接着是女人撕心裂肺的惊叫,以及男人略微恐慌的质问: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影子没出声。
我手扶墙壁费力从边上站起,想要看清来人是谁,却一个不稳摔了下去。
包厢外一阵脚步匆匆,接着警察出声:包厢里的人都听好了,今晚警察突击行动,请先生女士们配合调查!为此带来的不便请各位谅解。
警察?
我摇晃一下昏晕的脑袋,“木鸣,是你吗?”
包厢里一阵沉默。
不久,门口涌进大量警察,控制了整个局面。
两条腿出现在我面前,一个人蹲下,出声道:“呦,我当是谁呢?怎么被打成这副鬼样子?”
声音一出来,幸灾乐祸的调调,我就晓得是谁。今晚才见过,在巷子纠缠木鸣的那个,貌似叫杨队。
果不其然,旁边一警员过来询问:杨队,现在怎么办?
此人挥挥手:先搜索房间,看有没有东西。
是!警察得令。
我心里一紧,想着桌几上男人婆的照片,便想站起来。
几个警察压着男人女人出来,其中一个警官行了个军礼:报告杨队,在这两个人身上发现了海洛因和摇头丸。
说着将毒品递给杨队。杨队打开一包白粉,捏了一点,放在鼻子上闻了闻,看了一眼男人和女人。
带走!
是!
警察压着那两个人出去。
杨队又对剩下几个警员命令道,“你们几个再进去搜搜,看还有什么东西。”
我心里暗道:绝对不能让人发现那些照片。
试着站起来,想趁他们不注意靠近桌子。
一个警员突然指着我说:“杨队,他怎么办?要不要一同带进警局?”
“他?”杨队上下打量我一番,不怀好意,“先关进……”
一个声音突然打断他,“杨队,我们在桌子上发现了这些照片。”
我一听,心里一急,“那些照片是我的,还给我!”
伸手便夺。
杨队侧身闪开,瞄了一眼照片,嘴里“啧啧”两声,呵呵笑道:“没想到你还有这种嗜好。”
手一挥,“此人涉黄,一同带走。”
两个警察上来架我离开。
我狠命挣扎,扭头大喊:“把照片还我,听到没有,照片还我!”
路过门口,一人进来,定睛一看,是木鸣。
我叫她,木鸣。
她很吃惊,问架我离开的警察,“怎么回事?”
警察说:杨队吩咐的。
木鸣走到杨队身边,“他到底犯了什么事?”
杨队扬了扬手上照片,“你自己看。”他继而拍了拍木鸣肩膀,“小木,不是我说你,找男朋友就要找靠谱的,这种人渣,他妈就是危害社会。”
木鸣接过照片翻看了几张,转过头,看我的眼神很复杂。
杨队瞪了押解我的两个警察一眼,喝到:“还不把人带走!”
我转过身,心里特酸,说木鸣,你要相信我,我不是那种人,把照片还给我!
那一瞬间,两只眼睛通红,心口喘不过气。
脑海里就剩下一个念想:
求求你,把照片还给我,我不要我妹妹被人看到那副样子。她好容易度过了最艰难的时期,如果这些照片流传出去,我不知道她会发生什么事!
我喊木鸣,说你不给我也可以,你把它全部烧掉毁掉,我谢谢你!
木鸣沉默。
杨队又一声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我把人带出去。转身对木鸣笑道:“小木,一会估计要通宵办公,咱们还是先出去吃点宵夜吧。”
警察将我拖出了包厢。
警车上,两个警察一边一个,聊得正欢。
一个道:“听说杨队下个月就是副局长了,咱们哥几个可要好好巴结巴结。”
另一个道:“不了解行情了是不。”
“怎么说?”警察疑问。
“要真巴结,也是巴结咱未来局长夫人,你看杨队对木队那架势,肯定以后是个怕老婆的。”
“哦,”一副恍然大悟,“我说呢,哈哈哈!你老真相了。”
“可不是,哈哈!”
我看了那俩警察一眼。
右边那个用警棒戳我,“你小子怎么着,瞪什么瞪!”一手抽在我头上。
我低了下头,再次抬了起来。
“呵,还是个硬骨头的。”那警察对另外一个警察笑着,一手又抽我头上,骂道:“瞪你妈逼的!”
我不是重犯,上车时没给带手铐。
那警察对另外一个絮絮叨叨,“这年头,是个人都他妈装逼,真以为自己是个东西。”
另一个还没应声,我一个右勾拳砸在那警察左边脸上,吼道:“你他妈是个东西!”
那个没应声的一愣,直接从后面抱住我,阻止我继续打人。
被我打的那个回过头来,一拳砸在我鼻子上,鼻血又冒了出来。
我他妈豁出去了,一边挣脱,一边对着警察抡拳头,警车后面一片混乱。
开车警察不得已停下。
打开后车门,几个一起将我禁锢。
我死命抗拒,先开始打我的警察抽了我一巴掌,继而两人合力抓住我手,另外一个拿出手铐将我背拷住。
“你小子够拽,袭警懂不懂啊?想多进去几年就直说,他妈的。”被我打的那个摸了摸有些肿的脸,吐了吐唾沫。
看着又想过来抽我几巴掌,另外一个拦住,“好了,好了,杨队他们都走远了,咱们赶紧跟上去。”
到了警察局,我被带到一个黑屋子,随行警察帮我去了手铐,推我进去。
里面除了一张凉席什么都没有,四周静悄悄。
我坐在凉席一角靠着冰冷墙壁,右手擦了擦已经干涸的鼻血,突然有些嘲弄。
木鸣当时复杂的眼神掠过脑海,呵,她不相信我。
也对,我们才认识几天,她又怎么可能相信一个才认识没几天的人?
如果不相信,又干嘛救我,干脆直接让那两个大汉打死我得了,我他妈最恨别人不相信我,而现在,这个不相信我的人还是你——木鸣!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真算是应了长夜漫漫。
大概后半夜,凌晨三四点,门突然被打开,一个警察叫我出去。
沿着走道拐了几次弯,我被带到先前第一次去过的审讯室。
警察推开门,之前的杨队和押解我的两个警察坐在里面。
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说,坐。
等我坐定,他看到我一脸狼狈,扫了扫旁边两个警察,“这是怎么回事?”
警察道:“这小子不是吃素的,半路想逃跑,还袭警,哥们几个就帮他活动了活动。”
杨队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我跟前,抬起我下巴,“亏你还受过高等教育,这点法律都不知道,袭警是犯法的,懂了么?”
我没出声,下巴被用力捏得有些发疼。
审讯室门被突然推开,木鸣穿着一身警服进来。
杨队立马放开捏我下巴的手,转过身对其讪讪一笑,“那边审讯完了?”
“恩。”木鸣将警帽放在审讯桌上。
杨队走过去,说:“审讯完了,就先去休息,这边有我。”
木鸣看我一眼,“没关系,我还不累,再说了,审讯这方面一直由我负责。”
“呵呵,也是,那行。”杨队对俩警察使了个眼色,两个警察走了出去。之后,他拉开一把椅子,让木鸣坐了进去。
木鸣问:“审讯到哪了?”
“这不刚开始,你就来了,还什么都没问。”
木鸣翻开桌子上笔录,拿上一根笔,头也不抬,问我,“名字?”
我看着她一丝不苟、毫无波澜的样子,沉默了下去。
杨队一把拍在桌子上,“问你话呢!听到了没有?!”
我“呵”了一声,头略微偏了偏。
“呵什么呵?!”他又站起来,“警察问你话!你耳朵聋了,想挑战极限啊?”
木鸣终于抬起头,她转过去对杨队说:“杨队,能不能出去一会,这里就交给我,好吗?”
“这……”杨队有些犹豫,“你看他那个样子,我怕你……”
木鸣微微笑了笑,“没关系,我应付得了,局里面再大的案子还不是照样过去了,何况这个根本就不算什么。”
“那是,那是……”
“谢了,杨队,我一会将笔录做出来给你过目。”
杨队连忙摆手,“不用,不用,你自己决定就好。”
“那……”木鸣看了一眼他。
“我这就出去。”他向门口走去,突然又停了下来,转过身问木鸣,“我去买些吃的带回来,刚才让你一起去,你又忙着审讯,这会该饿了。”
“不用了,杨队,我不饿。”
“好吧,那我走了。”
“恩。”
审讯室里剩下木鸣和我两个,这似乎又回到了第一次来这里的情景,不过那个时候心情并不是如此沉重。
她没有开口,低着头不知想些什么。
我自然也没有开口,眼睛一直盯着她,一眨不眨。
木鸣抬起了头,问,“名字?”
我叱一声笑了,“你有意思没?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叫什么?!”
“那好,”她放下笔,“既然什么都知道,你就老老实实交代。”
“交代什么?”我问她。
“所有一切,你做过的事。”
我又一声笑了。
“不准笑!”
我说我做过的事很多,第一次向女人表白,第一次带女人去吃我最爱的蛋炒饭,第一次这么认真喜欢一个女人……
“够了!”木鸣打断我,她低了低头,又抬了起来,“请认真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我缄默一会,看着她一字一句,“我很认真。”
她也沉默了一会,轻轻呼出一口气,“田皓辰,你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吗?”
“什么处境?不就是被人说宣黄。”
“不止!”她从座位上站起来,“现在还有人指证你贩毒。”
我微微一愣,贩毒?呵,那个女人还真是不错,这么烂俗的招数都使得出来。
“还有什么?”我问木鸣。
“你还想要什么?”她几步到我跟前,“这两条罪名任何一个成立,你起码都得在里面待上十年。”
我抬起头看她变色的脸,“那么,你相信我吗?”
她愣住,微微后退半步,理了理额前刘海。
“我相不相信不重要,重要的是司法机关相信你,不起诉你。”
“可对我来说你的相信却很重要。”我从座位上站起。
“好了,这件事稍后再说,我现在就问你,刚才那些照片呢?是不是在你手上?把它还我。”我对木鸣提出要求。
“你要那些照片干什么?毁灭证据?”
我急了,“那是什么狗屁证据!”
“可你是亲口承认那些照片是你的,好几个警察都可以作证。”
我一僵,“我亲口承认?”
“难道不是?”
脑海里浮现刚才的情景,“我那是不想要他们拿到照片,一时心急口快。”
木鸣一把将手中笔录摔在地上,“心急口快?!这种事情是可以心急口快的吗?现在好了,有人证物证说你宣黄,又有人指证你贩毒,你能不能长点脑子啊你!”
她整个人气得胸口起伏。
我盯着她生气的样子,突然萌出一种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以上,如是。
这样,如此。
作者:
yqy911yqy
時間:
2012-3-3 09:31
☆、第七章 要你相信我
路过十字路口,红灯亮了,出租车司机停了下来。
车里放着的似乎是《犬夜叉插曲》,钢琴的调子,一首很有味道的轻音乐。
无聊看向车外,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麦子
从出生到现在就没这么挫过,被一女人打得满脸是血,她丫还是我一恨得咬牙切齿的。心里的愤怒就如同火山爆发前夕,却不得不提醒自己:你现只能是一死火山,要吐岩浆也得等把照片拿到手再说。
两个大汉对着我就是一通拳脚。
其中一个像是为了显摆自己力量,直接将一米八的我从地上抓起,举过头顶,再狠狠摔在地上。
五脏六腑狂冒酸水,眼睛肿了,血水挡住视线,比死还难受。
正当我想着如何出其不意将照片拿到,包厢门“嗵”一声被撞开。
一个人影闪了进来。
两个大汉还未应声,就被放倒在地。
接着是女人撕心裂肺的惊叫,以及男人略微恐慌的质问: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影子没出声。
我手扶墙壁费力从边上站起,想要看清来人是谁,却一个不稳摔了下去。
包厢外一阵脚步匆匆,接着警察出声:包厢里的人都听好了,今晚警察突击行动,请先生女士们配合调查!为此带来的不便请各位谅解。
警察?
我摇晃一下昏晕的脑袋,“木鸣,是你吗?”
包厢里一阵沉默。
不久,门口涌进大量警察,控制了整个局面。
两条腿出现在我面前,一个人蹲下,出声道:“呦,我当是谁呢?怎么被打成这副鬼样子?”
声音一出来,幸灾乐祸的调调,我就晓得是谁。今晚才见过,在巷子纠缠木鸣的那个,貌似叫杨队。
果不其然,旁边一警员过来询问:杨队,现在怎么办?
此人挥挥手:先搜索房间,看有没有东西。
是!警察得令。
我心里一紧,想着桌几上男人婆的照片,便想站起来。
几个警察压着男人女人出来,其中一个警官行了个军礼:报告杨队,在这两个人身上发现了海洛因和摇头丸。
说着将毒品递给杨队。杨队打开一包白粉,捏了一点,放在鼻子上闻了闻,看了一眼男人和女人。
带走!
是!
警察压着那两个人出去。
杨队又对剩下几个警员命令道,“你们几个再进去搜搜,看还有什么东西。”
我心里暗道:绝对不能让人发现那些照片。
试着站起来,想趁他们不注意靠近桌子。
一个警员突然指着我说:“杨队,他怎么办?要不要一同带进警局?”
“他?”杨队上下打量我一番,不怀好意,“先关进……”
一个声音突然打断他,“杨队,我们在桌子上发现了这些照片。”
我一听,心里一急,“那些照片是我的,还给我!”
伸手便夺。
杨队侧身闪开,瞄了一眼照片,嘴里“啧啧”两声,呵呵笑道:“没想到你还有这种嗜好。”
手一挥,“此人涉黄,一同带走。”
两个警察上来架我离开。
我狠命挣扎,扭头大喊:“把照片还我,听到没有,照片还我!”
路过门口,一人进来,定睛一看,是木鸣。
我叫她,木鸣。
她很吃惊,问架我离开的警察,“怎么回事?”
警察说:杨队吩咐的。
木鸣走到杨队身边,“他到底犯了什么事?”
杨队扬了扬手上照片,“你自己看。”他继而拍了拍木鸣肩膀,“小木,不是我说你,找男朋友就要找靠谱的,这种人渣,他妈就是危害社会。”
木鸣接过照片翻看了几张,转过头,看我的眼神很复杂。
杨队瞪了押解我的两个警察一眼,喝到:“还不把人带走!”
我转过身,心里特酸,说木鸣,你要相信我,我不是那种人,把照片还给我!
那一瞬间,两只眼睛通红,心口喘不过气。
脑海里就剩下一个念想:
求求你,把照片还给我,我不要我妹妹被人看到那副样子。她好容易度过了最艰难的时期,如果这些照片流传出去,我不知道她会发生什么事!
我喊木鸣,说你不给我也可以,你把它全部烧掉毁掉,我谢谢你!
木鸣沉默。
杨队又一声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我把人带出去。转身对木鸣笑道:“小木,一会估计要通宵办公,咱们还是先出去吃点宵夜吧。”
警察将我拖出了包厢。
警车上,两个警察一边一个,聊得正欢。
一个道:“听说杨队下个月就是副局长了,咱们哥几个可要好好巴结巴结。”
另一个道:“不了解行情了是不。”
“怎么说?”警察疑问。
“要真巴结,也是巴结咱未来局长夫人,你看杨队对木队那架势,肯定以后是个怕老婆的。”
“哦,”一副恍然大悟,“我说呢,哈哈哈!你老真相了。”
“可不是,哈哈!”
我看了那俩警察一眼。
右边那个用警棒戳我,“你小子怎么着,瞪什么瞪!”一手抽在我头上。
我低了下头,再次抬了起来。
“呵,还是个硬骨头的。”那警察对另外一个警察笑着,一手又抽我头上,骂道:“瞪你妈逼的!”
我不是重犯,上车时没给带手铐。
那警察对另外一个絮絮叨叨,“这年头,是个人都他妈装逼,真以为自己是个东西。”
另一个还没应声,我一个右勾拳砸在那警察左边脸上,吼道:“你他妈是个东西!”
那个没应声的一愣,直接从后面抱住我,阻止我继续打人。
被我打的那个回过头来,一拳砸在我鼻子上,鼻血又冒了出来。
我他妈豁出去了,一边挣脱,一边对着警察抡拳头,警车后面一片混乱。
开车警察不得已停下。
打开后车门,几个一起将我禁锢。
我死命抗拒,先开始打我的警察抽了我一巴掌,继而两人合力抓住我手,另外一个拿出手铐将我背拷住。
“你小子够拽,袭警懂不懂啊?想多进去几年就直说,他妈的。”被我打的那个摸了摸有些肿的脸,吐了吐唾沫。
看着又想过来抽我几巴掌,另外一个拦住,“好了,好了,杨队他们都走远了,咱们赶紧跟上去。”
到了警察局,我被带到一个黑屋子,随行警察帮我去了手铐,推我进去。
里面除了一张凉席什么都没有,四周静悄悄。
我坐在凉席一角靠着冰冷墙壁,右手擦了擦已经干涸的鼻血,突然有些嘲弄。
木鸣当时复杂的眼神掠过脑海,呵,她不相信我。
也对,我们才认识几天,她又怎么可能相信一个才认识没几天的人?
如果不相信,又干嘛救我,干脆直接让那两个大汉打死我得了,我他妈最恨别人不相信我,而现在,这个不相信我的人还是你——木鸣!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真算是应了长夜漫漫。
大概后半夜,凌晨三四点,门突然被打开,一个警察叫我出去。
沿着走道拐了几次弯,我被带到先前第一次去过的审讯室。
警察推开门,之前的杨队和押解我的两个警察坐在里面。
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说,坐。
等我坐定,他看到我一脸狼狈,扫了扫旁边两个警察,“这是怎么回事?”
警察道:“这小子不是吃素的,半路想逃跑,还袭警,哥们几个就帮他活动了活动。”
杨队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我跟前,抬起我下巴,“亏你还受过高等教育,这点法律都不知道,袭警是犯法的,懂了么?”
我没出声,下巴被用力捏得有些发疼。
审讯室门被突然推开,木鸣穿着一身警服进来。
杨队立马放开捏我下巴的手,转过身对其讪讪一笑,“那边审讯完了?”
“恩。”木鸣将警帽放在审讯桌上。
杨队走过去,说:“审讯完了,就先去休息,这边有我。”
木鸣看我一眼,“没关系,我还不累,再说了,审讯这方面一直由我负责。”
“呵呵,也是,那行。”杨队对俩警察使了个眼色,两个警察走了出去。之后,他拉开一把椅子,让木鸣坐了进去。
木鸣问:“审讯到哪了?”
“这不刚开始,你就来了,还什么都没问。”
木鸣翻开桌子上笔录,拿上一根笔,头也不抬,问我,“名字?”
我看着她一丝不苟、毫无波澜的样子,沉默了下去。
杨队一把拍在桌子上,“问你话呢!听到了没有?!”
我“呵”了一声,头略微偏了偏。
“呵什么呵?!”他又站起来,“警察问你话!你耳朵聋了,想挑战极限啊?”
木鸣终于抬起头,她转过去对杨队说:“杨队,能不能出去一会,这里就交给我,好吗?”
“这……”杨队有些犹豫,“你看他那个样子,我怕你……”
木鸣微微笑了笑,“没关系,我应付得了,局里面再大的案子还不是照样过去了,何况这个根本就不算什么。”
“那是,那是……”
“谢了,杨队,我一会将笔录做出来给你过目。”
杨队连忙摆手,“不用,不用,你自己决定就好。”
“那……”木鸣看了一眼他。
“我这就出去。”他向门口走去,突然又停了下来,转过身问木鸣,“我去买些吃的带回来,刚才让你一起去,你又忙着审讯,这会该饿了。”
“不用了,杨队,我不饿。”
“好吧,那我走了。”
“恩。”
审讯室里剩下木鸣和我两个,这似乎又回到了第一次来这里的情景,不过那个时候心情并不是如此沉重。
她没有开口,低着头不知想些什么。
我自然也没有开口,眼睛一直盯着她,一眨不眨。
木鸣抬起了头,问,“名字?”
我叱一声笑了,“你有意思没?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叫什么?!”
“那好,”她放下笔,“既然什么都知道,你就老老实实交代。”
“交代什么?”我问她。
“所有一切,你做过的事。”
我又一声笑了。
“不准笑!”
我说我做过的事很多,第一次向女人表白,第一次带女人去吃我最爱的蛋炒饭,第一次这么认真喜欢一个女人……
“够了!”木鸣打断我,她低了低头,又抬了起来,“请认真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我缄默一会,看着她一字一句,“我很认真。”
她也沉默了一会,轻轻呼出一口气,“田皓辰,你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吗?”
“什么处境?不就是被人说宣黄。”
“不止!”她从座位上站起来,“现在还有人指证你贩毒。”
我微微一愣,贩毒?呵,那个女人还真是不错,这么烂俗的招数都使得出来。
“还有什么?”我问木鸣。
“你还想要什么?”她几步到我跟前,“这两条罪名任何一个成立,你起码都得在里面待上十年。”
我抬起头看她变色的脸,“那么,你相信我吗?”
她愣住,微微后退半步,理了理额前刘海。
“我相不相信不重要,重要的是司法机关相信你,不起诉你。”
“可对我来说你的相信却很重要。”我从座位上站起。
“好了,这件事稍后再说,我现在就问你,刚才那些照片呢?是不是在你手上?把它还我。”我对木鸣提出要求。
“你要那些照片干什么?毁灭证据?”
我急了,“那是什么狗屁证据!”
“可你是亲口承认那些照片是你的,好几个警察都可以作证。”
我一僵,“我亲口承认?”
“难道不是?”
脑海里浮现刚才的情景,“我那是不想要他们拿到照片,一时心急口快。”
木鸣一把将手中笔录摔在地上,“心急口快?!这种事情是可以心急口快的吗?现在好了,有人证物证说你宣黄,又有人指证你贩毒,你能不能长点脑子啊你!”
她整个人气得胸口起伏。
我盯着她生气的样子,突然萌出一种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以上,如是。
这样,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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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qy911yq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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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3-3 09:36
☆、第七章 要你相信我
路过十字路口,红灯亮了,出租车司机停了下来。
车里放着的似乎是《犬夜叉插曲》,钢琴的调子,一首很有味道的轻音乐。
无聊看向车外,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麦子
从出生到现在就没这么挫过,被一女人打得满脸是血,她丫还是我一恨得咬牙切齿的。心里的愤怒就如同火山爆发前夕,却不得不提醒自己:你现只能是一死火山,要吐岩浆也得等把照片拿到手再说。
两个大汉对着我就是一通拳脚。
其中一个像是为了显摆自己力量,直接将一米八的我从地上抓起,举过头顶,再狠狠摔在地上。
五脏六腑狂冒酸水,眼睛肿了,血水挡住视线,比死还难受。
正当我想着如何出其不意将照片拿到,包厢门“嗵”一声被撞开。
一个人影闪了进来。
两个大汉还未应声,就被放倒在地。
接着是女人撕心裂肺的惊叫,以及男人略微恐慌的质问: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影子没出声。
我手扶墙壁费力从边上站起,想要看清来人是谁,却一个不稳摔了下去。
包厢外一阵脚步匆匆,接着警察出声:包厢里的人都听好了,今晚警察突击行动,请先生女士们配合调查!为此带来的不便请各位谅解。
警察?
我摇晃一下昏晕的脑袋,“木鸣,是你吗?”
包厢里一阵沉默。
不久,门口涌进大量警察,控制了整个局面。
两条腿出现在我面前,一个人蹲下,出声道:“呦,我当是谁呢?怎么被打成这副鬼样子?”
声音一出来,幸灾乐祸的调调,我就晓得是谁。今晚才见过,在巷子纠缠木鸣的那个,貌似叫杨队。
果不其然,旁边一警员过来询问:杨队,现在怎么办?
此人挥挥手:先搜索房间,看有没有东西。
是!警察得令。
我心里一紧,想着桌几上男人婆的照片,便想站起来。
几个警察压着男人女人出来,其中一个警官行了个军礼:报告杨队,在这两个人身上发现了海洛因和摇头丸。
说着将毒品递给杨队。杨队打开一包白粉,捏了一点,放在鼻子上闻了闻,看了一眼男人和女人。
带走!
是!
警察压着那两个人出去。
杨队又对剩下几个警员命令道,“你们几个再进去搜搜,看还有什么东西。”
我心里暗道:绝对不能让人发现那些照片。
试着站起来,想趁他们不注意靠近桌子。
一个警员突然指着我说:“杨队,他怎么办?要不要一同带进警局?”
“他?”杨队上下打量我一番,不怀好意,“先关进……”
一个声音突然打断他,“杨队,我们在桌子上发现了这些照片。”
我一听,心里一急,“那些照片是我的,还给我!”
伸手便夺。
杨队侧身闪开,瞄了一眼照片,嘴里“啧啧”两声,呵呵笑道:“没想到你还有这种嗜好。”
手一挥,“此人涉黄,一同带走。”
两个警察上来架我离开。
我狠命挣扎,扭头大喊:“把照片还我,听到没有,照片还我!”
路过门口,一人进来,定睛一看,是木鸣。
我叫她,木鸣。
她很吃惊,问架我离开的警察,“怎么回事?”
警察说:杨队吩咐的。
木鸣走到杨队身边,“他到底犯了什么事?”
杨队扬了扬手上照片,“你自己看。”他继而拍了拍木鸣肩膀,“小木,不是我说你,找男朋友就要找靠谱的,这种人渣,他妈就是危害社会。”
木鸣接过照片翻看了几张,转过头,看我的眼神很复杂。
杨队瞪了押解我的两个警察一眼,喝到:“还不把人带走!”
我转过身,心里特酸,说木鸣,你要相信我,我不是那种人,把照片还给我!
那一瞬间,两只眼睛通红,心口喘不过气。
脑海里就剩下一个念想:
求求你,把照片还给我,我不要我妹妹被人看到那副样子。她好容易度过了最艰难的时期,如果这些照片流传出去,我不知道她会发生什么事!
我喊木鸣,说你不给我也可以,你把它全部烧掉毁掉,我谢谢你!
木鸣沉默。
杨队又一声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我把人带出去。转身对木鸣笑道:“小木,一会估计要通宵办公,咱们还是先出去吃点宵夜吧。”
警察将我拖出了包厢。
警车上,两个警察一边一个,聊得正欢。
一个道:“听说杨队下个月就是副局长了,咱们哥几个可要好好巴结巴结。”
另一个道:“不了解行情了是不。”
“怎么说?”警察疑问。
“要真巴结,也是巴结咱未来局长夫人,你看杨队对木队那架势,肯定以后是个怕老婆的。”
“哦,”一副恍然大悟,“我说呢,哈哈哈!你老真相了。”
“可不是,哈哈!”
我看了那俩警察一眼。
右边那个用警棒戳我,“你小子怎么着,瞪什么瞪!”一手抽在我头上。
我低了下头,再次抬了起来。
“呵,还是个硬骨头的。”那警察对另外一个警察笑着,一手又抽我头上,骂道:“瞪你妈逼的!”
我不是重犯,上车时没给带手铐。
那警察对另外一个絮絮叨叨,“这年头,是个人都他妈装逼,真以为自己是个东西。”
另一个还没应声,我一个右勾拳砸在那警察左边脸上,吼道:“你他妈是个东西!”
那个没应声的一愣,直接从后面抱住我,阻止我继续打人。
被我打的那个回过头来,一拳砸在我鼻子上,鼻血又冒了出来。
我他妈豁出去了,一边挣脱,一边对着警察抡拳头,警车后面一片混乱。
开车警察不得已停下。
打开后车门,几个一起将我禁锢。
我死命抗拒,先开始打我的警察抽了我一巴掌,继而两人合力抓住我手,另外一个拿出手铐将我背拷住。
“你小子够拽,袭警懂不懂啊?想多进去几年就直说,他妈的。”被我打的那个摸了摸有些肿的脸,吐了吐唾沫。
看着又想过来抽我几巴掌,另外一个拦住,“好了,好了,杨队他们都走远了,咱们赶紧跟上去。”
到了警察局,我被带到一个黑屋子,随行警察帮我去了手铐,推我进去。
里面除了一张凉席什么都没有,四周静悄悄。
我坐在凉席一角靠着冰冷墙壁,右手擦了擦已经干涸的鼻血,突然有些嘲弄。
木鸣当时复杂的眼神掠过脑海,呵,她不相信我。
也对,我们才认识几天,她又怎么可能相信一个才认识没几天的人?
如果不相信,又干嘛救我,干脆直接让那两个大汉打死我得了,我他妈最恨别人不相信我,而现在,这个不相信我的人还是你——木鸣!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真算是应了长夜漫漫。
大概后半夜,凌晨三四点,门突然被打开,一个警察叫我出去。
沿着走道拐了几次弯,我被带到先前第一次去过的审讯室。
警察推开门,之前的杨队和押解我的两个警察坐在里面。
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说,坐。
等我坐定,他看到我一脸狼狈,扫了扫旁边两个警察,“这是怎么回事?”
警察道:“这小子不是吃素的,半路想逃跑,还袭警,哥们几个就帮他活动了活动。”
杨队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我跟前,抬起我下巴,“亏你还受过高等教育,这点法律都不知道,袭警是犯法的,懂了么?”
我没出声,下巴被用力捏得有些发疼。
审讯室门被突然推开,木鸣穿着一身警服进来。
杨队立马放开捏我下巴的手,转过身对其讪讪一笑,“那边审讯完了?”
“恩。”木鸣将警帽放在审讯桌上。
杨队走过去,说:“审讯完了,就先去休息,这边有我。”
木鸣看我一眼,“没关系,我还不累,再说了,审讯这方面一直由我负责。”
“呵呵,也是,那行。”杨队对俩警察使了个眼色,两个警察走了出去。之后,他拉开一把椅子,让木鸣坐了进去。
木鸣问:“审讯到哪了?”
“这不刚开始,你就来了,还什么都没问。”
木鸣翻开桌子上笔录,拿上一根笔,头也不抬,问我,“名字?”
我看着她一丝不苟、毫无波澜的样子,沉默了下去。
杨队一把拍在桌子上,“问你话呢!听到了没有?!”
我“呵”了一声,头略微偏了偏。
“呵什么呵?!”他又站起来,“警察问你话!你耳朵聋了,想挑战极限啊?”
木鸣终于抬起头,她转过去对杨队说:“杨队,能不能出去一会,这里就交给我,好吗?”
“这……”杨队有些犹豫,“你看他那个样子,我怕你……”
木鸣微微笑了笑,“没关系,我应付得了,局里面再大的案子还不是照样过去了,何况这个根本就不算什么。”
“那是,那是……”
“谢了,杨队,我一会将笔录做出来给你过目。”
杨队连忙摆手,“不用,不用,你自己决定就好。”
“那……”木鸣看了一眼他。
“我这就出去。”他向门口走去,突然又停了下来,转过身问木鸣,“我去买些吃的带回来,刚才让你一起去,你又忙着审讯,这会该饿了。”
“不用了,杨队,我不饿。”
“好吧,那我走了。”
“恩。”
审讯室里剩下木鸣和我两个,这似乎又回到了第一次来这里的情景,不过那个时候心情并不是如此沉重。
她没有开口,低着头不知想些什么。
我自然也没有开口,眼睛一直盯着她,一眨不眨。
木鸣抬起了头,问,“名字?”
我叱一声笑了,“你有意思没?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叫什么?!”
“那好,”她放下笔,“既然什么都知道,你就老老实实交代。”
“交代什么?”我问她。
“所有一切,你做过的事。”
我又一声笑了。
“不准笑!”
我说我做过的事很多,第一次向女人表白,第一次带女人去吃我最爱的蛋炒饭,第一次这么认真喜欢一个女人……
“够了!”木鸣打断我,她低了低头,又抬了起来,“请认真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我缄默一会,看着她一字一句,“我很认真。”
她也沉默了一会,轻轻呼出一口气,“田皓辰,你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吗?”
“什么处境?不就是被人说宣黄。”
“不止!”她从座位上站起来,“现在还有人指证你贩毒。”
我微微一愣,贩毒?呵,那个女人还真是不错,这么烂俗的招数都使得出来。
“还有什么?”我问木鸣。
“你还想要什么?”她几步到我跟前,“这两条罪名任何一个成立,你起码都得在里面待上十年。”
我抬起头看她变色的脸,“那么,你相信我吗?”
她愣住,微微后退半步,理了理额前刘海。
“我相不相信不重要,重要的是司法机关相信你,不起诉你。”
“可对我来说你的相信却很重要。”我从座位上站起。
“好了,这件事稍后再说,我现在就问你,刚才那些照片呢?是不是在你手上?把它还我。”我对木鸣提出要求。
“你要那些照片干什么?毁灭证据?”
我急了,“那是什么狗屁证据!”
“可你是亲口承认那些照片是你的,好几个警察都可以作证。”
我一僵,“我亲口承认?”
“难道不是?”
脑海里浮现刚才的情景,“我那是不想要他们拿到照片,一时心急口快。”
木鸣一把将手中笔录摔在地上,“心急口快?!这种事情是可以心急口快的吗?现在好了,有人证物证说你宣黄,又有人指证你贩毒,你能不能长点脑子啊你!”
她整个人气得胸口起伏。
我盯着她生气的样子,突然萌出一种幸福。
作者:
yqy911yqy
時間:
2012-3-3 09:38
第七章 要你相信我
路过十字路口,红灯亮了,出租车司机停了下来。
车里放着的似乎是《犬夜叉插曲》,钢琴的调子,一首很有味道的轻音乐。
无聊看向车外,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麦子
从出生到现在就没这么挫过,被一女人打得满脸是血,她丫还是我一恨得咬牙切齿的。心里的愤怒就如同火山爆发前夕,却不得不提醒自己:你现只能是一死火山,要吐岩浆也得等把照片拿到手再说。
两个大汉对着我就是一通拳脚。
其中一个像是为了显摆自己力量,直接将一米八的我从地上抓起,举过头顶,再狠狠摔在地上。
五脏六腑狂冒酸水,眼睛肿了,血水挡住视线,比死还难受。
正当我想着如何出其不意将照片拿到,包厢门“嗵”一声被撞开。
一个人影闪了进来。
两个大汉还未应声,就被放倒在地。
接着是女人撕心裂肺的惊叫,以及男人略微恐慌的质问: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影子没出声。
我手扶墙壁费力从边上站起,想要看清来人是谁,却一个不稳摔了下去。
包厢外一阵脚步匆匆,接着警察出声:包厢里的人都听好了,今晚警察突击行动,请先生女士们配合调查!为此带来的不便请各位谅解。
警察?
我摇晃一下昏晕的脑袋,“木鸣,是你吗?”
包厢里一阵沉默。
不久,门口涌进大量警察,控制了整个局面。
两条腿出现在我面前,一个人蹲下,出声道:“呦,我当是谁呢?怎么被打成这副鬼样子?”
声音一出来,幸灾乐祸的调调,我就晓得是谁。今晚才见过,在巷子纠缠木鸣的那个,貌似叫杨队。
果不其然,旁边一警员过来询问:杨队,现在怎么办?
此人挥挥手:先搜索房间,看有没有东西。
是!警察得令。
我心里一紧,想着桌几上男人婆的照片,便想站起来。
几个警察压着男人女人出来,其中一个警官行了个军礼:报告杨队,在这两个人身上发现了海洛因和摇头丸。
说着将毒品递给杨队。杨队打开一包白粉,捏了一点,放在鼻子上闻了闻,看了一眼男人和女人。
带走!
是!
警察压着那两个人出去。
杨队又对剩下几个警员命令道,“你们几个再进去搜搜,看还有什么东西。”
我心里暗道:绝对不能让人发现那些照片。
试着站起来,想趁他们不注意靠近桌子。
一个警员突然指着我说:“杨队,他怎么办?要不要一同带进警局?”
“他?”杨队上下打量我一番,不怀好意,“先关进……”
一个声音突然打断他,“杨队,我们在桌子上发现了这些照片。”
我一听,心里一急,“那些照片是我的,还给我!”
伸手便夺。
杨队侧身闪开,瞄了一眼照片,嘴里“啧啧”两声,呵呵笑道:“没想到你还有这种嗜好。”
手一挥,“此人涉黄,一同带走。”
两个警察上来架我离开。
我狠命挣扎,扭头大喊:“把照片还我,听到没有,照片还我!”
路过门口,一人进来,定睛一看,是木鸣。
我叫她,木鸣。
她很吃惊,问架我离开的警察,“怎么回事?”
警察说:杨队吩咐的。
木鸣走到杨队身边,“他到底犯了什么事?”
杨队扬了扬手上照片,“你自己看。”他继而拍了拍木鸣肩膀,“小木,不是我说你,找男朋友就要找靠谱的,这种人渣,他妈就是危害社会。”
木鸣接过照片翻看了几张,转过头,看我的眼神很复杂。
杨队瞪了押解我的两个警察一眼,喝到:“还不把人带走!”
我转过身,心里特酸,说木鸣,你要相信我,我不是那种人,把照片还给我!
那一瞬间,两只眼睛通红,心口喘不过气。
脑海里就剩下一个念想:
求求你,把照片还给我,我不要我妹妹被人看到那副样子。她好容易度过了最艰难的时期,如果这些照片流传出去,我不知道她会发生什么事!
我喊木鸣,说你不给我也可以,你把它全部烧掉毁掉,我谢谢你!
木鸣沉默。
杨队又一声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我把人带出去。转身对木鸣笑道:“小木,一会估计要通宵办公,咱们还是先出去吃点宵夜吧。”
警察将我拖出了包厢。
警车上,两个警察一边一个,聊得正欢。
一个道:“听说杨队下个月就是副局长了,咱们哥几个可要好好巴结巴结。”
另一个道:“不了解行情了是不。”
“怎么说?”警察疑问。
“要真巴结,也是巴结咱未来局长夫人,你看杨队对木队那架势,肯定以后是个怕老婆的。”
“哦,”一副恍然大悟,“我说呢,哈哈哈!你老真相了。”
“可不是,哈哈!”
我看了那俩警察一眼。
右边那个用警棒戳我,“你小子怎么着,瞪什么瞪!”一手抽在我头上。
我低了下头,再次抬了起来。
“呵,还是个硬骨头的。”那警察对另外一个警察笑着,一手又抽我头上,骂道:“瞪你妈逼的!”
我不是重犯,上车时没给带手铐。
那警察对另外一个絮絮叨叨,“这年头,是个人都他妈装逼,真以为自己是个东西。”
另一个还没应声,我一个右勾拳砸在那警察左边脸上,吼道:“你他妈是个东西!”
那个没应声的一愣,直接从后面抱住我,阻止我继续打人。
被我打的那个回过头来,一拳砸在我鼻子上,鼻血又冒了出来。
我他妈豁出去了,一边挣脱,一边对着警察抡拳头,警车后面一片混乱。
开车警察不得已停下。
打开后车门,几个一起将我禁锢。
我死命抗拒,先开始打我的警察抽了我一巴掌,继而两人合力抓住我手,另外一个拿出手铐将我背拷住。
“你小子够拽,袭警懂不懂啊?想多进去几年就直说,他妈的。”被我打的那个摸了摸有些肿的脸,吐了吐唾沫。
看着又想过来抽我几巴掌,另外一个拦住,“好了,好了,杨队他们都走远了,咱们赶紧跟上去。”
到了警察局,我被带到一个黑屋子,随行警察帮我去了手铐,推我进去。
里面除了一张凉席什么都没有,四周静悄悄。
我坐在凉席一角靠着冰冷墙壁,右手擦了擦已经干涸的鼻血,突然有些嘲弄。
木鸣当时复杂的眼神掠过脑海,呵,她不相信我。
也对,我们才认识几天,她又怎么可能相信一个才认识没几天的人?
如果不相信,又干嘛救我,干脆直接让那两个大汉打死我得了,我他妈最恨别人不相信我,而现在,这个不相信我的人还是你——木鸣!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真算是应了长夜漫漫。
大概后半夜,凌晨三四点,门突然被打开,一个警察叫我出去。
沿着走道拐了几次弯,我被带到先前第一次去过的审讯室。
警察推开门,之前的杨队和押解我的两个警察坐在里面。
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说,坐。
等我坐定,他看到我一脸狼狈,扫了扫旁边两个警察,“这是怎么回事?”
警察道:“这小子不是吃素的,半路想逃跑,还袭警,哥们几个就帮他活动了活动。”
杨队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我跟前,抬起我下巴,“亏你还受过高等教育,这点法律都不知道,袭警是犯法的,懂了么?”
我没出声,下巴被用力捏得有些发疼。
审讯室门被突然推开,木鸣穿着一身警服进来。
杨队立马放开捏我下巴的手,转过身对其讪讪一笑,“那边审讯完了?”
“恩。”木鸣将警帽放在审讯桌上。
杨队走过去,说:“审讯完了,就先去休息,这边有我。”
木鸣看我一眼,“没关系,我还不累,再说了,审讯这方面一直由我负责。”
“呵呵,也是,那行。”杨队对俩警察使了个眼色,两个警察走了出去。之后,他拉开一把椅子,让木鸣坐了进去。
木鸣问:“审讯到哪了?”
“这不刚开始,你就来了,还什么都没问。”
木鸣翻开桌子上笔录,拿上一根笔,头也不抬,问我,“名字?”
我看着她一丝不苟、毫无波澜的样子,沉默了下去。
杨队一把拍在桌子上,“问你话呢!听到了没有?!”
我“呵”了一声,头略微偏了偏。
“呵什么呵?!”他又站起来,“警察问你话!你耳朵聋了,想挑战极限啊?”
木鸣终于抬起头,她转过去对杨队说:“杨队,能不能出去一会,这里就交给我,好吗?”
“这……”杨队有些犹豫,“你看他那个样子,我怕你……”
木鸣微微笑了笑,“没关系,我应付得了,局里面再大的案子还不是照样过去了,何况这个根本就不算什么。”
“那是,那是……”
“谢了,杨队,我一会将笔录做出来给你过目。”
杨队连忙摆手,“不用,不用,你自己决定就好。”
“那……”木鸣看了一眼他。
“我这就出去。”他向门口走去,突然又停了下来,转过身问木鸣,“我去买些吃的带回来,刚才让你一起去,你又忙着审讯,这会该饿了。”
“不用了,杨队,我不饿。”
“好吧,那我走了。”
“恩。”
审讯室里剩下木鸣和我两个,这似乎又回到了第一次来这里的情景,不过那个时候心情并不是如此沉重。
她没有开口,低着头不知想些什么。
我自然也没有开口,眼睛一直盯着她,一眨不眨。
木鸣抬起了头,问,“名字?”
我叱一声笑了,“你有意思没?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叫什么?!”
“那好,”她放下笔,“既然什么都知道,你就老老实实交代。”
“交代什么?”我问她。
“所有一切,你做过的事。”
我又一声笑了。
“不准笑!”
我说我做过的事很多,第一次向女人表白,第一次带女人去吃我最爱的蛋炒饭,第一次这么认真喜欢一个女人……
“够了!”木鸣打断我,她低了低头,又抬了起来,“请认真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我缄默一会,看着她一字一句,“我很认真。”
她也沉默了一会,轻轻呼出一口气,“田皓辰,你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吗?”
“什么处境?不就是被人说宣黄。”
“不止!”她从座位上站起来,“现在还有人指证你贩毒。”
我微微一愣,贩毒?呵,那个女人还真是不错,这么烂俗的招数都使得出来。
“还有什么?”我问木鸣。
“你还想要什么?”她几步到我跟前,“这两条罪名任何一个成立,你起码都得在里面待上十年。”
我抬起头看她变色的脸,“那么,你相信我吗?”
她愣住,微微后退半步,理了理额前刘海。
“我相不相信不重要,重要的是司法机关相信你,不起诉你。”
“可对我来说你的相信却很重要。”我从座位上站起。
“好了,这件事稍后再说,我现在就问你,刚才那些照片呢?是不是在你手上?把它还我。”我对木鸣提出要求。
“你要那些照片干什么?毁灭证据?”
我急了,“那是什么狗屁证据!”
“可你是亲口承认那些照片是你的,好几个警察都可以作证。”
我一僵,“我亲口承认?”
“难道不是?”
脑海里浮现刚才的情景,“我那是不想要他们拿到照片,一时心急口快。”
木鸣一把将手中笔录摔在地上,“心急口快?!这种事情是可以心急口快的吗?现在好了,有人证物证说你宣黄,又有人指证你贩毒,你能不能长点脑子啊你!”
她整个人气得胸口起伏。
我盯着她生气的样子,突然萌出一种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以上,如是。
这样,如此。
☆、第八章 往事如风
我顶喜欢打枪,爸爸说等一切好了,就带我去练枪场。
那里消费挺贵,不过不怕,老高有帮爸爸办会员卡,我到时跟在他俩后面就成。
想了想,怎么觉得有些小狐狸心思。
似乎头又有些疼,呵,不管了,有些事,早就注定好了。
——麦子
审讯室门又一次被推开,警察带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进来。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木鸣,说:“你好,木警官,从现在开始我便是田先生的私人律师,关于此案所有事宜也将由我本人全权代理。”
“你是?”木鸣问道。
中年人递给木鸣一张名片,“有什么事可以找我。”
我瞅了一眼名片。
曾子为?
K市第一事务所的金牌律师。
在曾子为努力下我很快获得保释。走得时候木鸣送我到警局门口,她说我属于高度嫌疑人员,最近无事不要出省,随时等候传讯。
我还没回答,曾子为便说:“木警官请放心,我以我作为律师的人格担保,我当事人一定遵纪守法。”
杨队从外面回来,看到站在门口的我一脸疑惑,问木鸣,这是怎么一回事?”
曾子为替木鸣答道:“我当事人已经获得保释,有什么疑问您可以跟我相谈,我是田先生的私人律师。”
看着那杨队由疑惑到惊讶再到略微愤恨,我感到一丝爽快,当他面在木鸣侧脸吻了一下,“下次见。”我对她挥手。
木鸣一愣,而杨队直接脸色铁青,却不好发作。木鸣看我的眼神很奇怪,有尴尬,有气愤,但更多是迷茫,我冲她笑笑。
出了警局,曾子为走在我旁边,我们两人都没说话,大约三四分钟我停下来,“替我谢谢他。”
曾子为一笑,“你为什么不亲自跟他说谢谢?”
前方不远,一辆加长黑色红旗轿车在路灯下寂静停靠。
我摇头,“不了。”
他倒是没问我原因,说,“那行,上车吧,我送你。”
我依旧摇头。
“你的意思是?”
一辆出租车过来,我随手挡住,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我冲他挥手,“先回去了。”
司机开车上道,曾子为幌了幌车钥匙,说:有意思。
到了小区,我下车付钱,朝家里走去。已经早上五点,启明星高挂天幕,想着不久天就亮了。
走进楼道,感应灯没像往常一样亮起,我凭借记忆爬到家门口。
一个人坐在门边睡着了,很黑,看不清楚是谁。我蹲下拍她肩膀,“嘿!嘿!”
没反应。
再一推,人直接往一边倒去,露出脸,借着手机微光,是麦子。
我赶紧扶住她,“麦子,怎么了你?”摸了摸她额头,很烫,两只手也完全冰凉,看来是发烧加感冒。
我从她包里找了半天没找到钥匙,便从门上细缝拿出备用开了锁,抱她进去。
我本人身体强健,不怎么生病,且是粗人一个,急救箱什么压根没有,更别说感冒药之类的。看着麦子整个人冒虚汗,特别难受的样子,心想不成,一定要往医院送。
从她行李翻出一件大衣盖她身上,一手放在脖颈,一手放在腿腕便要出去。
麦子被我这么一折腾,醒了,问:“干什么?”
我说你生病了,送你去医院。
她呢喃一声:医院?
“恩,医院。”
“放我下来,我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你自己摸摸额头,别不是烧糊涂了。”
她挣扎从我怀里下来,“我是小感冒,吃点药就好。”
我摊手,“可我这没药,再说,就是有也不能乱吃,得让医生瞧瞧。”
“我来K市有带,你帮我取一下,就在黑色皮包下面,顺便将右边米老鼠杯子也拿出来,用它倒水。”
我问她:“你确定这样可以?”
她点头,“我平时生病了就这样,我妈妈是医生,从小我就晓得怎么吃药。”
我说:“那行,你先在床上躺躺,我帮你找找。”
扶她到床上靠着,便去翻行李,边翻边问:“麦子,我记得给你钥匙了,怎么回来不先进屋?按说昨天晚上九点就该到了,”我突然停住说话,猛然扭头看她,“靠!你竟在外面睡到现在?到底怎么回事?”
心想怪不得发烧,在冷硬水泥地板睡上一夜,就是铁打的也扛不住,何况她这娇滴滴的姑娘家。
取了杯子倒了开水,将药递给她后我沉默不语。
麦子看我冷冷的有些小心翼翼,说:“我不是存心,是因为钥匙丢了,找了好半天也没找到。”
“那你可以给我打电话啊,干嘛一个人傻愣愣的在外面等,大冬天的,不冷啊你。”
“我想来着,可手机没电,所以……”
我接过她喝了药的杯子,放到床头柜上,“以后不许这样,就算第一时间没联系到我,也可以想别的办法,比如到宾馆,或者到麦当劳那种二十四小时开店的地方,你这样傻等,自然要生病感冒,外加头痛。我可是答应了哥们,要你出个什么问题,他还不从大洋彼岸过来敲死我。”
“哥们?”麦子疑惑。
我替她掖好被子,“没什么,好好睡一觉,出上一身汗,起来病就好了。”
她冲我笑了一下,问:“那你呢?”
“我?”
“恩,你睡哪?”
“我不困,我看着你睡。”我搬把椅子坐到床边,“有什么事叫我。”
她挣扎着起来。
“怎么了?”我问她。
她指了指我脸上伤痕,“你又跟人打架了?”
“哪有,”我呵呵一笑,捏了捏自己脸,“你说这些?”
她点头。
“这是刚才楼里太黑,我一不小心给摔的,他娘的,那感应灯都坏了七八次,再这么坏下去,我后天就把物业告了。”
“你挺悲剧的。”她再一次笑了。
“可不就是,老刘知道吧,就是前天你一脚踹飞的那个,他老说自己是喜剧加悲剧应运而生的产物,而我则是悲剧加喜剧。”
“这又怎么讲?”
我说你躺下我告诉你。
麦子乖乖躺下,睁着两只漂亮的大眼睛,“你现在说吧。”
我抬抬头,想起那天在老刘公寓阳台外我俩坐在地板上喝醉的情景。
男人喝醉了谈论的不外乎女人、金钱和事业。老刘事业已经蒸蒸日上,渐入轨道,每天大把大把钞票的往口袋里塞,女人更是前赴后继、不计其数。
他喜欢跟不同女人打Kiss调情,也喜欢一来兴趣就将女人们往床上带,可从始至终却没跟任何一个达到三月之久的联系,被我嬉笑为:三月了。
他手里握着酒瓶子猛灌上一口,酒从嘴边流出,右手一擦,“‘三月了’怎么了?三月了还他妈有个三月。”
我拍他肩膀,从地上站起来,趴在阳台边上,吹着夜风,看着整个城市灯红酒绿,一片喧嚣。
也对,起码还有个三月,而那个他想要一辈子在一起的,却已经一辈子都在不了一起了。
三年前,我刚送走小星,日子无聊,便到无夜买醉,亲眼看到了那一幕。
酒吧外,老刘被未婚妻推到一边,而他未婚妻则整个倒在车底,嘴里涌着鲜血,不到三分钟便闭了眼睛。
那件事对老刘打击很大,很长一段时间不理公司,整日整夜待在房里也不出去,甚至呈现破产征兆。
某天我应工地哥们请求去他家看他。
推开门,他躺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才拍不久的婚纱照。看我进来,对我笑了笑,而后不久,将相框狠狠摔在地上,搭上我肩膀,一嘴油腔滑调,“哥们,咱走!”
一脸决绝,如上战场。
此后,公司顺利摆脱困境,他个人乐得逍遥。
某次公司年会,还是喝了酒后,他看着整个会场热闹喧哗的样子对我说了句话:人生最悲哀的不是你努力了很久都不能成功,而是成功了,那个能和你一起分享成功的人再也不在了。
我嗤笑,你家伙竟然也装起了深沉,学起了泰戈尔。
但我笑了一下就停止了,推了推他胸口,用以表达兄弟间的问候。
我想,即便如此,有些人,有些事,旁人是毫无办法的,而这几年也证明了这个真理的存在。
我重新帮麦子掖好被子,说:“我是悲剧之后还有喜剧,而他丫喜剧之后,就只剩下悲剧了。”
麦子听到这突然一怔,过了半会,轻声道:“田皓辰,我睡了。”
“恩,睡吧。”
我拉灭床头灯。
窗户外面一道光线射了进来,天似乎亮了。我轻轻过去拉上窗帘,在椅子上坐定,房间里一片昏暗。
车里父亲的影像闯进脑海。
三年了,他模样虽没变,却白发横生,整个人略显老态。也是,将近六十的人,该是如此样子。
有些累,眼睛开始犯困,我张了张口。
床上,麦子安静睡着,眼睫毛微微翘起,配上她清秀容颜,很像一副隽永画卷。
撑了一会,实在扛不住了,我便趴在床上,眼睛睁一下闭一下,不知什么时候进入了梦乡。
梦里,似乎看到了木鸣,她手抚上我的脸,说:田皓辰,其实不分什么悲剧喜剧,不过是些生活片段,如此而已。她略微顿了顿,继续道:也只能如此。
一觉醒来,已经下午四点。
我还是趴在床上的样子,背上却多了件衣服,床上空着,麦子不知去了哪里。伸了伸懒腰,后面响起脚步声,“你醒了?”
是麦子。
我扭头看到她从厨房端了小锅出来。
“做饭了?”
她点头,“不怎么会,就熬了点粥。”
我说她,自个生病着,就不该下床,想吃什么我到外面买不就得了。
走过去帮她端到桌子上。
“也没什么难的,”她盛给我一碗,“不过——,田皓辰。”
“恩?”我抬眼看她。
“你厨房还真是干净。”她嘴角略微扬起。
我接过碗,有些窘迫,解释说:“我是不会做饭的主,那些东西就一摆设,平时都到外边蹭饭,偶尔回家煮个泡面就用一下电磁炉。别的东西,买了到现在还真没动过。”
她轻轻抿了抿嘴,从包里拿出那天在米线店用过的碗。
我叱一下笑了,“那天就说你呢,干嘛吃个饭还带自己的专用碗。话说,你就这么喜欢米老鼠?怎么看怎么像个孩子。”
麦子道:“怎么?不行么?这可是我大学时候用的,一直舍不得扔,全套的,筷子,勺子,叉子,都有。”
“呵,当然可以用了,不过你这样真得很孩子气。”
她小声嘀咕了一句:我倒希望自己一直是个孩子。
“好吧,孩子,咱们吃饭。”
麦子撇嘴,“去!”顺便推了我一下。
“哈哈哈!”我大笑,“那个,别推,再推饭就撒没了。”
正吵闹着,老刘来了电话。
我放下碗,摁了接通键。
那边老刘嘻哈:“喂,哥们,干嘛呢现在?”
我不想说自己发生了什么事,便道:“能干嘛?还不一屋子窝着,你呢?跟那小护士发展的怎样?”
老刘没说话。
我撇过头,背对麦子压低声音:“你丫别告诉我又把人家搞上床了?!”
他一听急了,“田皓辰,我有你想的那么猥琐吗?!!”
我说你猥琐的都可以去申请迪尼斯世界纪录了。
“靠,原来在你心里我这么不堪。”
“你以为呢!”
老刘估计在那边气得够呛,“得,得,得,什么话都别说,我怎么听着心里就不舒服呢。”
我道:“你要舒服了才怪!”声音有些大。
麦子问,“出什么事了?”
捂住话筒,我说没事,什么都没有。
“哦。”她继续喝粥。
老刘突然嘿嘿奸笑两声,“我说小辰,女朋友在旁边哪?”
“没有。”我一副有什么话你赶紧说的架势,“快点说什么事?本少爷时间金贵,等不得你这么墨迹。”
“也没什么,就是一应酬,我在燕郊别墅开了个商业聚会,你到时过来。”
我说最近老忙,没时间。
老刘打断我,“没时间个鸟,这个聚会比较重要,对你以后事业很有帮助,别告诉我你丫小子就想着窝在家里替别人画一辈子的工程图。”
“这不是给你画嘛,哪是别人!”
“我也不行!说你什么好呢!有点出息行不行,就这样,后天晚上九点的聚会,还有,带上你那女朋友。”
我有些崩溃,实在对老刘理解能力产生怀疑,“她真不是我女朋友。”
“行,不是,那你把她带来成不成。就这样,我还有个会议要开,后天晚上见了。”他一下挂了电话。
“喂!喂!老刘,不带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酸甜苦辣便是人生。
无所谓区分。
作者:
yqy911yqy
時間:
2012-3-3 09:39
怎么传不上了 怪了。。
作者:
yqy911yqy
時間:
2012-3-3 09:42
☆、第七章 要你相信我
路过十字路口,红灯亮了,出租车司机停了下来。
车里放着的似乎是《犬夜叉插曲》,钢琴的调子,一首很有味道的轻音乐。
无聊看向车外,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麦子
从出生到现在就没这么挫过,被一女人打得满脸是血,她丫还是我一恨得咬牙切齿的。心里的愤怒就如同火山爆发前夕,却不得不提醒自己:你现只能是一死火山,要吐岩浆也得等把照片拿到手再说。
两个大汉对着我就是一通拳脚。
其中一个像是为了显摆自己力量,直接将一米八的我从地上抓起,举过头顶,再狠狠摔在地上。
五脏六腑狂冒酸水,眼睛肿了,血水挡住视线,比死还难受。
正当我想着如何出其不意将照片拿到,包厢门“嗵”一声被撞开。
一个人影闪了进来。
两个大汉还未应声,就被放倒在地。
接着是女人撕心裂肺的惊叫,以及男人略微恐慌的质问: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影子没出声。
我手扶墙壁费力从边上站起,想要看清来人是谁,却一个不稳摔了下去。
包厢外一阵脚步匆匆,接着警察出声:包厢里的人都听好了,今晚警察突击行动,请先生女士们配合调查!为此带来的不便请各位谅解。
警察?
我摇晃一下昏晕的脑袋,“木鸣,是你吗?”
包厢里一阵沉默。
不久,门口涌进大量警察,控制了整个局面。
两条腿出现在我面前,一个人蹲下,出声道:“呦,我当是谁呢?怎么被打成这副鬼样子?”
声音一出来,幸灾乐祸的调调,我就晓得是谁。今晚才见过,在巷子纠缠木鸣的那个,貌似叫杨队。
果不其然,旁边一警员过来询问:杨队,现在怎么办?
此人挥挥手:先搜索房间,看有没有东西。
是!警察得令。
我心里一紧,想着桌几上男人婆的照片,便想站起来。
几个警察压着男人女人出来,其中一个警官行了个军礼:报告杨队,在这两个人身上发现了海洛因和摇头丸。
说着将毒品递给杨队。杨队打开一包白粉,捏了一点,放在鼻子上闻了闻,看了一眼男人和女人。
带走!
是!
警察压着那两个人出去。
杨队又对剩下几个警员命令道,“你们几个再进去搜搜,看还有什么东西。”
我心里暗道:绝对不能让人发现那些照片。
试着站起来,想趁他们不注意靠近桌子。
一个警员突然指着我说:“杨队,他怎么办?要不要一同带进警局?”
“他?”杨队上下打量我一番,不怀好意,“先关进……”
一个声音突然打断他,“杨队,我们在桌子上发现了这些照片。”
我一听,心里一急,“那些照片是我的,还给我!”
伸手便夺。
杨队侧身闪开,瞄了一眼照片,嘴里“啧啧”两声,呵呵笑道:“没想到你还有这种嗜好。”
手一挥,“此人涉黄,一同带走。”
两个警察上来架我离开。
我狠命挣扎,扭头大喊:“把照片还我,听到没有,照片还我!”
路过门口,一人进来,定睛一看,是木鸣。
我叫她,木鸣。
她很吃惊,问架我离开的警察,“怎么回事?”
警察说:杨队吩咐的。
木鸣走到杨队身边,“他到底犯了什么事?”
杨队扬了扬手上照片,“你自己看。”他继而拍了拍木鸣肩膀,“小木,不是我说你,找男朋友就要找靠谱的,这种人渣,他妈就是危害社会。”
木鸣接过照片翻看了几张,转过头,看我的眼神很复杂。
杨队瞪了押解我的两个警察一眼,喝到:“还不把人带走!”
我转过身,心里特酸,说木鸣,你要相信我,我不是那种人,把照片还给我!
那一瞬间,两只眼睛通红,心口喘不过气。
脑海里就剩下一个念想:
求求你,把照片还给我,我不要我妹妹被人看到那副样子。她好容易度过了最艰难的时期,如果这些照片流传出去,我不知道她会发生什么事!
我喊木鸣,说你不给我也可以,你把它全部烧掉毁掉,我谢谢你!
木鸣沉默。
杨队又一声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我把人带出去。转身对木鸣笑道:“小木,一会估计要通宵办公,咱们还是先出去吃点宵夜吧。”
警察将我拖出了包厢。
警车上,两个警察一边一个,聊得正欢。
一个道:“听说杨队下个月就是副局长了,咱们哥几个可要好好巴结巴结。”
另一个道:“不了解行情了是不。”
“怎么说?”警察疑问。
“要真巴结,也是巴结咱未来局长夫人,你看杨队对木队那架势,肯定以后是个怕老婆的。”
“哦,”一副恍然大悟,“我说呢,哈哈哈!你老真相了。”
“可不是,哈哈!”
我看了那俩警察一眼。
右边那个用警棒戳我,“你小子怎么着,瞪什么瞪!”一手抽在我头上。
我低了下头,再次抬了起来。
“呵,还是个硬骨头的。”那警察对另外一个警察笑着,一手又抽我头上,骂道:“瞪你妈逼的!”
我不是重犯,上车时没给带手铐。
那警察对另外一个絮絮叨叨,“这年头,是个人都他妈装逼,真以为自己是个东西。”
作者:
yqy911yqy
時間:
2012-3-3 09:43
☆、第八章 往事如风
我顶喜欢打枪,爸爸说等一切好了,就带我去练枪场。
那里消费挺贵,不过不怕,老高有帮爸爸办会员卡,我到时跟在他俩后面就成。
想了想,怎么觉得有些小狐狸心思。
似乎头又有些疼,呵,不管了,有些事,早就注定好了。
——麦子
审讯室门又一次被推开,警察带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进来。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木鸣,说:“你好,木警官,从现在开始我便是田先生的私人律师,关于此案所有事宜也将由我本人全权代理。”
“你是?”木鸣问道。
中年人递给木鸣一张名片,“有什么事可以找我。”
我瞅了一眼名片。
曾子为?
K市第一事务所的金牌律师。
在曾子为努力下我很快获得保释。走得时候木鸣送我到警局门口,她说我属于高度嫌疑人员,最近无事不要出省,随时等候传讯。
我还没回答,曾子为便说:“木警官请放心,我以我作为律师的人格担保,我当事人一定遵纪守法。”
杨队从外面回来,看到站在门口的我一脸疑惑,问木鸣,这是怎么一回事?”
曾子为替木鸣答道:“我当事人已经获得保释,有什么疑问您可以跟我相谈,我是田先生的私人律师。”
看着那杨队由疑惑到惊讶再到略微愤恨,我感到一丝爽快,当他面在木鸣侧脸吻了一下,“下次见。”我对她挥手。
木鸣一愣,而杨队直接脸色铁青,却不好发作。木鸣看我的眼神很奇怪,有尴尬,有气愤,但更多是迷茫,我冲她笑笑。
出了警局,曾子为走在我旁边,我们两人都没说话,大约三四分钟我停下来,“替我谢谢他。”
曾子为一笑,“你为什么不亲自跟他说谢谢?”
前方不远,一辆加长黑色红旗轿车在路灯下寂静停靠。
我摇头,“不了。”
他倒是没问我原因,说,“那行,上车吧,我送你。”
我依旧摇头。
“你的意思是?”
一辆出租车过来,我随手挡住,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我冲他挥手,“先回去了。”
司机开车上道,曾子为幌了幌车钥匙,说:有意思。
到了小区,我下车付钱,朝家里走去。已经早上五点,启明星高挂天幕,想着不久天就亮了。
走进楼道,感应灯没像往常一样亮起,我凭借记忆爬到家门口。
一个人坐在门边睡着了,很黑,看不清楚是谁。我蹲下拍她肩膀,“嘿!嘿!”
没反应。
再一推,人直接往一边倒去,露出脸,借着手机微光,是麦子。
我赶紧扶住她,“麦子,怎么了你?”摸了摸她额头,很烫,两只手也完全冰凉,看来是发烧加感冒。
我从她包里找了半天没找到钥匙,便从门上细缝拿出备用开了锁,抱她进去。
我本人身体强健,不怎么生病,且是粗人一个,急救箱什么压根没有,更别说感冒药之类的。看着麦子整个人冒虚汗,特别难受的样子,心想不成,一定要往医院送。
从她行李翻出一件大衣盖她身上,一手放在脖颈,一手放在腿腕便要出去。
麦子被我这么一折腾,醒了,问:“干什么?”
我说你生病了,送你去医院。
她呢喃一声:医院?
“恩,医院。”
“放我下来,我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你自己摸摸额头,别不是烧糊涂了。”
她挣扎从我怀里下来,“我是小感冒,吃点药就好。”
我摊手,“可我这没药,再说,就是有也不能乱吃,得让医生瞧瞧。”
“我来K市有带,你帮我取一下,就在黑色皮包下面,顺便将右边米老鼠杯子也拿出来,用它倒水。”
我问她:“你确定这样可以?”
她点头,“我平时生病了就这样,我妈妈是医生,从小我就晓得怎么吃药。”
我说:“那行,你先在床上躺躺,我帮你找找。”
扶她到床上靠着,便去翻行李,边翻边问:“麦子,我记得给你钥匙了,怎么回来不先进屋?按说昨天晚上九点就该到了,”我突然停住说话,猛然扭头看她,“靠!你竟在外面睡到现在?到底怎么回事?”
心想怪不得发烧,在冷硬水泥地板睡上一夜,就是铁打的也扛不住,何况她这娇滴滴的姑娘家。
取了杯子倒了开水,将药递给她后我沉默不语。
麦子看我冷冷的有些小心翼翼,说:“我不是存心,是因为钥匙丢了,找了好半天也没找到。”
“那你可以给我打电话啊,干嘛一个人傻愣愣的在外面等,大冬天的,不冷啊你。”
“我想来着,可手机没电,所以……”
我接过她喝了药的杯子,放到床头柜上,“以后不许这样,就算第一时间没联系到我,也可以想别的办法,比如到宾馆,或者到麦当劳那种二十四小时开店的地方,你这样傻等,自然要生病感冒,外加头痛。我可是答应了哥们,要你出个什么问题,他还不从大洋彼岸过来敲死我。”
“哥们?”麦子疑惑。
我替她掖好被子,“没什么,好好睡一觉,出上一身汗,起来病就好了。”
她冲我笑了一下,问:“那你呢?”
“我?”
“恩,你睡哪?”
“我不困,我看着你睡。”我搬把椅子坐到床边,“有什么事叫我。”
她挣扎着起来。
“怎么了?”我问她。
她指了指我脸上伤痕,“你又跟人打架了?”
“哪有,”我呵呵一笑,捏了捏自己脸,“你说这些?”
她点头。
“这是刚才楼里太黑,我一不小心给摔的,他娘的,那感应灯都坏了七八次,再这么坏下去,我后天就把物业告了。”
“你挺悲剧的。”她再一次笑了。
“可不就是,老刘知道吧,就是前天你一脚踹飞的那个,他老说自己是喜剧加悲剧应运而生的产物,而我则是悲剧加喜剧。”
“这又怎么讲?”
我说你躺下我告诉你。
麦子乖乖躺下,睁着两只漂亮的大眼睛,“你现在说吧。”
我抬抬头,想起那天在老刘公寓阳台外我俩坐在地板上喝醉的情景。
男人喝醉了谈论的不外乎女人、金钱和事业。老刘事业已经蒸蒸日上,渐入轨道,每天大把大把钞票的往口袋里塞,女人更是前赴后继、不计其数。
他喜欢跟不同女人打Kiss调情,也喜欢一来兴趣就将女人们往床上带,可从始至终却没跟任何一个达到三月之久的联系,被我嬉笑为:三月了。
他手里握着酒瓶子猛灌上一口,酒从嘴边流出,右手一擦,“‘三月了’怎么了?三月了还他妈有个三月。”
我拍他肩膀,从地上站起来,趴在阳台边上,吹着夜风,看着整个城市灯红酒绿,一片喧嚣。
也对,起码还有个三月,而那个他想要一辈子在一起的,却已经一辈子都在不了一起了。
三年前,我刚送走小星,日子无聊,便到无夜买醉,亲眼看到了那一幕。
酒吧外,老刘被未婚妻推到一边,而他未婚妻则整个倒在车底,嘴里涌着鲜血,不到三分钟便闭了眼睛。
那件事对老刘打击很大,很长一段时间不理公司,整日整夜待在房里也不出去,甚至呈现破产征兆。
某天我应工地哥们请求去他家看他。
推开门,他躺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才拍不久的婚纱照。看我进来,对我笑了笑,而后不久,将相框狠狠摔在地上,搭上我肩膀,一嘴油腔滑调,“哥们,咱走!”
一脸决绝,如上战场。
此后,公司顺利摆脱困境,他个人乐得逍遥。
某次公司年会,还是喝了酒后,他看着整个会场热闹喧哗的样子对我说了句话:人生最悲哀的不是你努力了很久都不能成功,而是成功了,那个能和你一起分享成功的人再也不在了。
我嗤笑,你家伙竟然也装起了深沉,学起了泰戈尔。
但我笑了一下就停止了,推了推他胸口,用以表达兄弟间的问候。
我想,即便如此,有些人,有些事,旁人是毫无办法的,而这几年也证明了这个真理的存在。
我重新帮麦子掖好被子,说:“我是悲剧之后还有喜剧,而他丫喜剧之后,就只剩下悲剧了。”
麦子听到这突然一怔,过了半会,轻声道:“田皓辰,我睡了。”
“恩,睡吧。”
我拉灭床头灯。
窗户外面一道光线射了进来,天似乎亮了。我轻轻过去拉上窗帘,在椅子上坐定,房间里一片昏暗。
车里父亲的影像闯进脑海。
三年了,他模样虽没变,却白发横生,整个人略显老态。也是,将近六十的人,该是如此样子。
有些累,眼睛开始犯困,我张了张口。
床上,麦子安静睡着,眼睫毛微微翘起,配上她清秀容颜,很像一副隽永画卷。
撑了一会,实在扛不住了,我便趴在床上,眼睛睁一下闭一下,不知什么时候进入了梦乡。
梦里,似乎看到了木鸣,她手抚上我的脸,说:田皓辰,其实不分什么悲剧喜剧,不过是些生活片段,如此而已。她略微顿了顿,继续道:也只能如此。
一觉醒来,已经下午四点。
我还是趴在床上的样子,背上却多了件衣服,床上空着,麦子不知去了哪里。伸了伸懒腰,后面响起脚步声,“你醒了?”
是麦子。
我扭头看到她从厨房端了小锅出来。
“做饭了?”
她点头,“不怎么会,就熬了点粥。”
我说她,自个生病着,就不该下床,想吃什么我到外面买不就得了。
走过去帮她端到桌子上。
“也没什么难的,”她盛给我一碗,“不过——,田皓辰。”
“恩?”我抬眼看她。
“你厨房还真是干净。”她嘴角略微扬起。
我接过碗,有些窘迫,解释说:“我是不会做饭的主,那些东西就一摆设,平时都到外边蹭饭,偶尔回家煮个泡面就用一下电磁炉。别的东西,买了到现在还真没动过。”
她轻轻抿了抿嘴,从包里拿出那天在米线店用过的碗。
我叱一下笑了,“那天就说你呢,干嘛吃个饭还带自己的专用碗。话说,你就这么喜欢米老鼠?怎么看怎么像个孩子。”
麦子道:“怎么?不行么?这可是我大学时候用的,一直舍不得扔,全套的,筷子,勺子,叉子,都有。”
“呵,当然可以用了,不过你这样真得很孩子气。”
她小声嘀咕了一句:我倒希望自己一直是个孩子。
“好吧,孩子,咱们吃饭。”
麦子撇嘴,“去!”顺便推了我一下。
“哈哈哈!”我大笑,“那个,别推,再推饭就撒没了。”
正吵闹着,老刘来了电话。
我放下碗,摁了接通键。
那边老刘嘻哈:“喂,哥们,干嘛呢现在?”
我不想说自己发生了什么事,便道:“能干嘛?还不一屋子窝着,你呢?跟那小护士发展的怎样?”
老刘没说话。
我撇过头,背对麦子压低声音:“你丫别告诉我又把人家搞上床了?!”
他一听急了,“田皓辰,我有你想的那么猥琐吗?!!”
我说你猥琐的都可以去申请迪尼斯世界纪录了。
“靠,原来在你心里我这么不堪。”
“你以为呢!”
老刘估计在那边气得够呛,“得,得,得,什么话都别说,我怎么听着心里就不舒服呢。”
我道:“你要舒服了才怪!”声音有些大。
麦子问,“出什么事了?”
捂住话筒,我说没事,什么都没有。
“哦。”她继续喝粥。
老刘突然嘿嘿奸笑两声,“我说小辰,女朋友在旁边哪?”
“没有。”我一副有什么话你赶紧说的架势,“快点说什么事?本少爷时间金贵,等不得你这么墨迹。”
“也没什么,就是一应酬,我在燕郊别墅开了个商业聚会,你到时过来。”
我说最近老忙,没时间。
老刘打断我,“没时间个鸟,这个聚会比较重要,对你以后事业很有帮助,别告诉我你丫小子就想着窝在家里替别人画一辈子的工程图。”
“这不是给你画嘛,哪是别人!”
“我也不行!说你什么好呢!有点出息行不行,就这样,后天晚上九点的聚会,还有,带上你那女朋友。”
我有些崩溃,实在对老刘理解能力产生怀疑,“她真不是我女朋友。”
“行,不是,那你把她带来成不成。就这样,我还有个会议要开,后天晚上见了。”他一下挂了电话。
“喂!喂!老刘,不带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酸甜苦辣便是人生。
无所谓区分。
作者:
yqy911yqy
時間:
2012-3-3 09:46
☆、第九章 爱在心中
所谓生活,即是生长着,
然后,活下去。
——麦子
我实在不想去参加老刘那所谓的聚会,除了觉得无聊,最重要是现在这一鼻青脸肿样,真要到了那,洋相还不给出尽。
麦子看我拿着手机磨蹭半天,问我:“有事要出去?”
我将手机扔在桌上,“没有,就老刘说了后天有个聚会,让我过去。他也不瞧瞧我现在这样,就是自家大门也不敢出。”
麦子放下勺子,“你等等。”她站起来,走到一边,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
“什么东西?”我问她。
“药膏,专治你脸上於青。”
我有些惊奇,“呵,你随身还带这个,装备挺齐全的嘛。”
她没回答,走到我跟前,揭开盖子,里面黑乎乎的,一股中药味扑鼻而来,夹杂着薄荷清香。
“脸侧过来。”她用棉签沾了点小心翼翼涂在我肿胀处。
刚挨上,我呲了呲牙,嘴里唏嘘。
“很疼么?”
我摇头,“不疼。”
“疼得话就说,你们男人最喜欢强装大丈夫。”
我咧咧嘴,“什么叫强装,本来就是大丈夫。”
麦子不说话,离我很近,手指在我脸上轻点,头发落下来划过脸颊。
不一会,火辣的地方一片清凉。
我问她:“麦子,你做什么的呀?那天见你施展武功觉得不是跆拳道高手,便是散打冠军。”
她继续在我脸上抹着,“我什么都不是。”
“怎么可能,我看那几招挺正式,肯定专门学过。”
她换了个棉签,脑袋略微抬起,装成思考样子,“我小时候去过嵩山少林寺,练过一个月的中国功夫。”
我给笑了,“这就更不可能,少林寺没听说过收女弟子,况且你那两下也不是少林功夫。”
她吐了吐舌头,“我是唯一一个不成么?”眉毛扬了扬,手一使劲,我“哎呦”了一声,她笑出声来。
“好了。”她将盖子盖好,“一天三次,估计明天早上肿就消了,后天就恢复的差不多。到时就可以去参加聚会了。”
“谢了。”我望着她清澈的眼眸。
喝完粥,自觉将锅碗端到厨房,开了水龙头,水流哗哗。想了想,似乎从麦子来到K市还没怎么逛过。
燕郊别墅,离山不远,这一年,雪才刚刚下来,可以去山上看雪景。
洗了餐具出来,麦子在书桌上翻看一些书籍。我走过去问:“感冒好些了没有?”
她手里拿着一本《在世界中心呼唤爱》看得出神,没有听到我询问。
我一只手抚上她额头,她整个人一僵,手里停止翻页。我说温度没有先前那么烫,似乎好了很多。
她低头,“恩,是好了很多。”接着摇了摇手中的书,“你喜欢看这样淡淡文字的书啊?”
“没有,那本书是别人落下的。”
我说的不错,的确是落下的,不过是在地铁站里。当时我去H市出差,坐在地铁站的长椅上听歌等人。一个女生过来坐在我旁边,戴着帽子和墨镜,看不到脸。她估摸坐了好一会,等我再次转头看她人已经走了。
“所以,你就把书拿回来了?”麦子眨着眼睛问。
“我本来没想着拿,可等了两三个时辰,同事都来了,那书主人也没见回来找。翻了一下,发现第一面写了一行小字,觉得不错,就顺手,嘿嘿……”
我斜了斜脑袋,帮着麦子翻到第一页,“那,就是这句‘在世界中心不需要呼唤爱,因为爱,在自己心中’,怎么样,写的不错吧。”
麦子两只眼睛盯着,嘴里喃喃:小琪,爱在心中。
“恩,可能那个女孩叫小琪,或者送她书的朋友叫小琪,不过没写赠语,应该不是别人送的。”
麦子看着书不知在想什么。
“嘿,书送给你,我不怎么看书,就是看,也是金庸古龙的武侠,比较man。”将书塞在她手里。
麦子先是一愣,继而摆手,“不用,既然书是你捡到的就归你。”
“拿着吧,这本书很适合你看。”我又将书塞给她。
麦子拿着书,抬眼看了我一下,把书重新塞回书架,“不用,我想,它注定是你的。”她走向阳台,那里正下着小雪,寒风冷冽。
我问她:晚上有没有事?
她没回答,整个人没入雪中,围巾在风下肆意飘荡,口中白气呵出,很冷。
八点左右,我将麦子推进车里,她问我要去干嘛,我说等会就知道。坐进驾驶座,开车上路。
好多地段结冰,我将车速放慢。
一路上麦子趴在车窗口望着外面白色世界,一脸兴奋,说在家里几乎没有看到这样的雪景。
我笑了,说这样不算什么。
的确跟山上雪景比较,这些雪真得不算什么。
大洋百货。
我将车泊进地下停车场,对麦子说:“走吧。”
进到商场门口,她一脸惊讶,停下脚步,“这是?”
“买晚礼服了!”我推着她肩膀进去。
想了再三,还是决定出席商会,不为别的,就带麦子玩玩也成,反正蹭饭。而且老刘打了招呼,说这次麦子的衣装打扮所花费用全由他负责,我自乐个轻松。
商场人来人往,麦子不愿,说不需要。
我说参加商会怎么能不需要呢?
“商会?”她抬起头。
“恩啊,我准备带你一起过去,老刘租了燕郊别墅,那边雪景很漂亮,来了K市怎么可能不到那边去看看。”
“可是?”
我继续推着她往前走,“别可是了,今晚你负责试衣服就好,恩?!”
去了几家名牌店,试了好些,不得不说,麦子身材真的很棒,天生衣服架子。我说她,要一米七的个子就能参赛当模特。
她问我:“你喜欢模特?”顿了顿,又道,“应该说你喜欢模特身材。”
我呵呵笑了,“这是对美的欣赏,人的眼球就是要来欣赏美丽事物的,不然我宁愿当瞎子。”
“你倒是跟好些人不一样,很多大师都说要看透世情,酸甜苦辣都要尝尝。”
“你觉得他们说的对吗?”
麦子沉默。
我继续道:“大师之所以被称为大师,除了他们脑子大,时间空,整天幻想,再就自比孔孟,佛学禅理,卖弄而已。这么些年,又有谁真个看透。就算真看透了,高处不胜寒,我一凡人,做不来神人做的事。”
“呵呵,”麦子笑了,“你这样很痞,也是,一种人一种生活态度,率性而已。”
我点头,“的确要率性,否则就活得太累了。”
店员将衣服送过来,“先生,您买的衣服,欢迎下次光临。”
我接过袋子。
“对了,麦子,我去趟洗手间,前面有个咖啡店,你在那里等我好么?”我指着前面不远的星巴克。
“好的。”她应道,“衣服我先拿着。”
“恩。”我递给她。
转身出了专卖店,往前走右拐。刚才匆匆一瞥,那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一转弯,便看到了木鸣在前面走着,我刚想喊她,另外一个人从一边商铺走了出来,是杨队。两人在商场漫步,杨队帮木鸣拎着包,一边走,一边说笑。
过了一会,他们停在一个卖毛线帽的地方。
杨队挑了一个小猪帽戴在木鸣头上,眼里全是宠溺。
我转过身。
田皓辰,你他妈算什么!你他妈什么都不是!
对,我什么都不是。
所以,我继而转了过去,大不咧咧走到木鸣和杨队身边,“嗨,真巧!”我冲她打招呼。
“买帽子啊?”
杨队脸色不悦,“你没长眼睛?站在帽子前不买帽子买什么!”
我皮笑肉不笑,“也可以买围巾,那,这些不都是?服务生!”我拿起一个兔帽和一条围巾,“这两件帮我包起来。”
“好的,先生。”店员过来将两件拿到柜台进行包装,过了不久,便递于我手上。
一手抄在牛仔裤兜,一手拎着袋子,我对木鸣挥手,“先走了,麦子在那边等我,两位玩好。”
决然转身。
“田皓辰!”木鸣开口。
顿了一下,我回头,脸上保持微笑,“什么事?”
木鸣,你解释啊,你要解释的话,我一定相信。
“哦,没事。”她轻声道,“你鞋带开了。”
杨队嘲笑道:“呵,大男人,鞋带都不会系。”
我低头一看,可不是,两条带子在地板上随意耷拉,一条被另外一只脚踩在脚底。我努努嘴,“的确,我大男人鞋带子都系不好,不知杨队会不会系?不然,帮我系一系。”
他脸刷一下变了。
我摆手,“别,开玩笑嘛,你是杨队,未来的副局长,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让您老人家给我系鞋带。”
“知道就好,别给脸不要脸。”杨队撂下狠话。
木鸣脸上一阵复杂,看了我一眼,转过身对杨队说:“咱们走吧。”
“好啊,现在就走,去海底捞还是干锅居?”他殷勤道。
“随便。”
木鸣抬脚往出走。
“那就去海底捞,你好长时间没吃火锅了,再说,冬天吃火锅暖和。”杨队跟在后面絮叨着。
两人越走越远。
呵。
我将袋子甩在肩膀,心里不知滋味,摇了摇头,往星巴克走去。
星巴克里,放着舒缓音乐。
晚上,人还是蛮多。
麦子坐在最里面靠着玻璃窗,能看到外面景色。
我将袋子扔在桌上,“那,打开看看。”
“什么啊?”她一脸疑问,打开后,愣住了。
我随身坐下,“怎么?不喜欢?”
“不是,只是……”
“好了,现在问你,那天买的围巾怎么不见戴了?”
“围巾?”她抬起头,“那个……
“是不是跟钥匙一起丢在出租车上了?恩?”
她略微低头,“我不是故意……”
“自然不是故意,那,这次的可要拿好,别再丢了。”
她有些惭愧,头略微低着。
我叱一声笑了,“我不是怪你,只是围巾丢了会很冷,怕你冻着,K市温度最近很低。”
“哦。”她答应。
坐了一会,便送麦子回家。
车开到楼下。我将家里钥匙塞在她手上,“你先上去,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下车后,她关了车门,嘱咐我,“路上开车小心。”
“恩。”我答应一声,启动车子,转弯出去。
刚过小区门口,发现晚礼服还在车上。倒车回去,看到麦子她还站在刚才站的地方,见我车子回来,问:“怎么了?”
打开车门,我将袋子递给她,“那,你给忘在车上了。”
她略微一怔,“哦。”对我笑了一下。
“这次真走了。”我冲她摆手,“记着关好门,别给陌生人开门。”
“我知道了。”
出来后,突然不知要去哪里。
本想着叫上老刘去无夜喝酒,但,电话还没拨出去,就被我扔在副驾驶座上。心里骂道:忒他妈没出息!
将车停在一个无人公园。
下了车,锁好门,沿着人行道漫无目的。
冷风呼啸,雪花落了一身,整个世界白茫茫一片。
我紧了紧脖上围巾,将手塞在大衣口袋。
抬起头,一个身影闯入视线。
作者有话要说:发现写着写着,文章便趋向于淡淡地。
我似乎说过一句话“淡淡地,往往会是隽永的。”
那么,就让爱,隽永于我们每一个人心中。
作者:
yqy911yqy
時間:
2012-3-3 09:49
☆、第十章 商业聚会
少林寺收不收女弟子我不知道。
心里的感动却是如此清晰。
——麦子
木鸣一个人坐在公园长椅上,雪在她头顶肆意飘飞。
我停止走动,目不转睛望着她。
过了一会,她似乎感觉到有人看她,抬起了头。
“嗨!”我冲她打招呼,“怎么,没去海底捞?”
木鸣慢慢站起来,一动不动,眼睛有些发亮,身上一片雪白。
我瞬间怔住。
她微微转了转头,拍了拍身上积雪,“去了,怎么可能没去?!”
“呵,是啊,冬天吃火锅很暖。”
她没有回答。
“那,我走了。”我同她道别。
“恩,”她应道,拿了椅子上的皮包,“我也该走了,再见。”朝前走去,一步一步,越来越远,整个身影快要消失在风雪里,有种慢慢脱离我人生的感觉。
我想,我该是叫住她的。
所以我叫了。
木鸣!
她身影一顿,继续走自己的。
木鸣!
我开始向前奔跑,如同大学足球场上奋力的奔跑,围巾大衣随风向后飘去。我边跑边喊:木鸣!木鸣!木鸣!
等到人影就在眼前。
我从后面一把将她抱住,紧紧圈进怀里,揉碎于整个生命,脑袋深埋在她脖颈上。
“对不起!”
木鸣整个身子一颤,轻声道:“田皓辰,似乎你并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她转过来,一脸平静,“我想你误会了。”
“误会什么?”我贴近她,眼睛离她不到几厘米。
她微侧着脸,沉默了一会,接着转过头,“误会……”
声音戛然而止。
车上。
木鸣坐在副驾驶座上,我捂着她两只手,帮她取暖,“怎么样?有没有暖和一些?”
“还行。”
“你也真是,”我数落她,“一声不吭就跑到这里自己冻自己,冻出毛病怎么办?”
木鸣眉毛上扬,“什么叫自己冻自己?我只是在公园坐坐。”
“好好好,你在公园坐着看雪景,行了吧。”
“本来就是。”
“恩,就是就是。”我把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一样迅速。
她白我一眼,“欠收拾你。”
我呵呵笑了。
“笑什么笑!”木鸣嗤鼻,“傻不拉机的样子。”几根头发落在她脸颊上。
我伸手帮她理到耳朵后面,盯着她黑亮的眼睛叫她。
“木鸣。”
“恩。”
“我很幸福。”
她拍我脑袋一下,“幸福你个头。”
“额——!”
“怎么了?”她滴溜着眼睛,很有黄蓉资质。
但我想我比郭靖聪明不少,赶紧就说:“什么都没有,真的。”顺便举了右手,“我发誓!”
“我饿了。”木鸣说。
我歪着脑袋故意道:“你丫刚不是都跟那猥琐男海底捞去了,还饿哪?”
一个爆粒又上脑袋。
木鸣瞅了瞅外面,“好啊,估计杨队现在还没回去,我打电话叫他出来。”说着从口袋掏电话。
我摁住她手,“别,真别。他来了,我搁哪去。”
“那……”木鸣幌了幌手机。
我立马启动车子,直接奔赴“海底捞”,感觉那仨字比亲爹还来得亲。
吃完火锅,送木鸣到家门口。
本想着她起码会邀请我上去坐会,喝喝茶聊聊天的。谁想刚打开车门,她便径直往楼里走,边走边朝我挥手,“回去吧,不送了!”
站在夜空下,寒风过来,我不由打了个冷战。
可是,心底很暖。
回到家,麦子已经睡着,却是在沙发上。
我将她抱到床上,然后到阳台给老刘打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谁知道那家伙又在那个女人床上窝着,正准备挂掉,电话通了。
“喂?谁呀?”是一个女人声音。
我心底嘀咕,还真是被我猜中了。便道:“你好,我找刘方凯。”
“不好意思,他现在没在这里,不方便听电话。”
“那,你是——?”
“我是他朋友,他今天来这里把手机忘这了。”
“哦——”我恍然大悟,“知道了。”
不过我真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不是一般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影像。
“请问你是干什么的?”
女子似乎一怔,“这个似乎跟你没关系吧。”
我点头,“恩,是没关系,不过我想咱们见过面。”
“恩?”女子疑惑。
“医院,打针,老爸……”我一个个提醒。
她“哦“了一声,“我知道了,你是那天打架送医院的那个,对吧。”
我一脸郁闷,这女子还真跟老刘对拍。
老刘是一直听不懂“麦子不是我女朋友”这句话,这护士干脆是听不懂“我锄强扶弱”。不过,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看来两人关系匪浅,说不定没几个月后,老刘真就结束单身生活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去隔壁巷子买了豆浆油条,回来的时候,麦子已经起来。
“早啊!”我指了指手上早点,“洗漱完毕,就可以吃东西了。”
“你今天似乎心情很好?”麦子从洗手间伸出头来。
我将早点放在桌上,一脸兴奋,“自然了,昨天晚上表白成功。”
“表白?”她手里拿着毛巾出来,上面印有一个米老鼠,“跟谁表白啊?”
“你也认识,木警官,”我摆了碗筷,“快来吃吧,要凉了。”
吃东西时,麦子一直无话。等到快要吃完了,她对我说:“田皓辰,今天晚上我不去参加聚会了。”
“为什么?”我很奇怪。
“你看,现在你有了女朋友,那种场合最好带女朋友过去。”她将晚礼服袋子递给我,“我和木警官身材差不多,这个礼服她应该很合身。你现在给她送去,晚上和她一起参加。”
我放下筷子,“这怎么能成?这是买给你的。而且你是客人,来我这里做客,我要负责带你出去游玩。就是因为燕郊那边能看到雪景,才带你过去,不然以我性格,那样的聚会铁定不会参加。”
“可是……”
我打断她,“怎么又可是?你要不去,我也不去了。”
“但……”
“别但了,就这样定了。”我收拾碗筷进了厨房。
老刘不愧是干大事的主,一个普通商业聚会,场面弄得忒是宏大,各界商业名流纷纷到场,停车场上各种各样高档汽车。
我一身黑色西装,看着比平时穿休闲服正经了许多。
下车,为麦子开了车门,旁边服务生拿过钥匙去停车。
麦子挽着我的胳膊进入会场。
还没走到中央,一个人拍了拍我肩膀,“嘿,皓辰。”
我一看,是公司小赵,专门搞工程预算的。他瞅了我身边麦子一眼,嘴里直“啧啧”,“不错哦,这才几天不见就交了女朋友。”
我踢他一脚,“你怎么跟老刘一个德性,去,哪闲哪待着去。”
小赵嚷着:“你俩才一个德性,都是见色忘友的主。”
“恩?”我问小赵,“这么说老刘也带了姑娘过来。”
“可不是,那家伙从来聚会不带女人,这可是头一回,天方夜谭,母猪上树。”
前面天方夜谭听着还凑合,后面那“母猪上树”怎么听怎么纠结,我正想问问他,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麦子在旁边抿着嘴轻轻笑了。
小赵扶着我左胳膊,目光呆滞,“真乃北方有佳人,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我掀他脑门,“倾你个头,说,老刘现在在哪?”
“你怎么一副粗鲁样子,也不怕唐突了佳人。”小赵继续文质彬彬。
我嘞个去。
“您老能不能恢复正常?这是脑子被门挤了,还是缺了根电线?是不是想让我帮你恢复恢复?”我说着摩拳擦掌。
小赵一看我这架势,立马跳到一边,叫停。
“你怎么一点文学素养都没有。”
我说你再把你那所谓的文学素养拿出来,我直接给你火化,装到骨灰盒子扔到西元前去。
“行了,君子动口不动手,老刘在那边,你自个找去。”小赵指了指舞台那边人最多的地方。
我对麦子说我去去就回来,让她先在这边等着。
她点点头。
我又嘱咐小赵,“帮我照顾着。”
“那是自然,自家嫂子嘛。”
我指了指他脑门,“谁是嫂子?人家明明没主的人,别败坏了人家姑娘名声。”
小赵悄悄将我拉到一边,“哥,真的假的?”
“什么真的假的?”
“就是她单身,没对象,跟你不是一对。”
我想了想,“应该是没有。”
“什么叫应该?!到底是有?还是没有?”他拉着我手臂,给人感觉特亲密,旁边几个女士眼睛扫了过来。
我拂开他,“有没有你自个问,我找老刘去了。”
他拍我肩膀,“够哥们,那小弟我这就乘风破浪去了。”说完跑到麦子身边眉飞色舞地唠嗑开了。
我摇了摇头,“这家伙。”往老刘那边走去。
刚走到舞台边,正垫脚往里看老刘是不是在,左边自助餐区,一个穿着吊带拖尾长裙的女士手里端着一杯红酒。
“嗨!”我冲她打招呼。
女士抬头看我,又往自己左右看了看,然后指了指自己,“你是在叫我?”
我顺便也端了杯酒走过去,“怎么?昨晚才通的电话,今晚就不认识了?”
“是你!”
“对呀。”我在她杯子上碰了一下,“先自我介绍,田皓辰,刘方凯的哥们。”
“王舒。”她简单二字。
眼睛瞥了一眼旁边,我低下声神秘道:“王小姐,我想问一下,那天在医院你把老刘当成我爸,话说他真有那么老?”
王舒刚想回答。
一个身影过来撞在我肩上,老刘声音响起:“小辰,你和王小姐在干嘛?”他转过头对王舒说:“小辰这孩子平时不会说话,要说什么了,别往心里记。”
我推了老刘一下,“什么叫我不会说话?我们俩这不聊的好好的。”我冲王小姐笑了一下,“王小姐,你说对吧?”
王舒点了点头。
老刘立马将我拉到一边,跟刚才小赵那架势不差分毫。
“你到底想干嘛?”他压低声音。
我一副不知所述,“没干嘛,好好聊天而已。”
“要聊天跟你女朋友聊去,别在这碍手碍脚。”他一脸恶相,恨不得将我吃了。
“我又没说什么你着哪门子的急。”
“等你真个说了,就晚了。”
我搭他肩膀,“她知不知道你以前的风流韵事?”
“要知道我怕你个鸟啊!”老刘瞪我一眼。
我说你认真了?
他搁拧半天,拉不下脸,最后无奈还是“嗯”了一声。
“要这样哥们奉劝你坦白从宽,纸是包不住火的,她早晚要知道。”
老刘抬眼看我,“我就没想瞒她,不过是要有个准备。”
“就是准备也快点,这种事越耽搁后果越不好预计。”我拍了拍他肩膀,“自己好自为之。”
刚准备走,迎面过来一个人——曾子为。
他怎么来了?
我往他后面扫了几眼,没看到熟悉的身影。
曾子为笑道:“别看了,他没有来,我今天是代表他出席这次会议。”
“你倒是知道我在想什么。”
“职业习惯,律师喜欢在法条的基础上猜测每一个人的心思。”
“那我该恭喜你猜对了。”
曾子为喝了口红酒,“不用恭喜。”
“为什么?”
“因为我早就知道自己能猜对,又何来恭喜之说。”他向老刘举了举杯,以示招呼。
老刘过来,“曾律师今天怎么有空?”
曾子为答:“刘总裁盛大邀请,就是再忙也得来捧场。”
两个老狐狸开始打马虎,一遇到这种商场对决,我就郁闷要死,赶紧说:“我那边朋友叫,先过去了,你们慢聊。”
老刘在后面喊:“田皓辰,你丫小子。”
我不管他说什么,直接躲进人群。不一会儿,会场响起音乐,钢琴和小提琴合奏的曲子,很是欢快。
现在进来的人比较多,到刚才地方找麦子没有找到,想是跟小赵在一起也不用担心。
正不知道干什么,门口进来几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谈恋爱什么滴一定要坦诚哪坦诚。
如此酱紫。
作者:
yqy911yqy
時間:
2012-3-3 09:52
☆、第十一章 永生难忘
我不是归人,
是个过客。
——麦子
一个大约五六十岁的男人在一群人簇拥下进入会场,还没走到中间就被记者们围住,闪光灯一下接一下亮起。
我倒是没注意,一道目光从那里射过来。抬头一看,竟是杨队,他站在那人左侧对我笑了一下,忒有笑里藏刀的潜质。
觉得有些晦气,怎么走哪那家伙就出现在哪。
随便找个角落坐下,摇晃着手里的玻璃杯子。
“怎么?你这种人也来了这里?”杨队在旁边椅子坐下。
我看他一眼,没理。
他有些恼怒,不过克制下来,微笑式道:“昨天我和木鸣玩得很开心。”
我刚喝的一口红酒差点吐出来,“什…什么?木鸣跟你?”靠他丫的,说谎还真是脸不红心不跳。
“没错,”他得意洋洋,“你给我听好了,少打木鸣注意,不然你那案子我不保证多几个有力证人出来。”
“你威胁我?”
他站起来,左手拍在我肩膀上,“威胁了又怎么样?”指了指灯光聚集处的男人,“看到了么?K市副市长,我叔叔。一会木鸣来了,你他妈最好给我滚远点,或者最好现在就离开这里。”
我特有想一下子给他两巴掌的冲动,但听到一会木鸣要来,忍了忍,面带微笑,想着我让着你,现在该闪远了吧。
丫就不自觉,丫就处到那。
这还不算,眼睛不时瞟着会场上来回走动的漂亮美眉。
一个女服务生端着红酒从旁走过,丫走过去,右手端了一杯酒,左手在人家小姑娘屁股上摸了一把。女孩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手里托盘一晃,酒水洒了出来,急急忙忙走到别处,一副胆战心惊的样子。
这年头,当个服务生都不安省,就是因为这种渣男太多。
心想他不走我走,真他妈影响视觉。
杨队一下子正常起来,将酒杯放在桌上,整了整衣服领带,就往门口迎去。
木鸣穿了无领拖尾长裙进来。
要说她穿警服是英气,那么现在就多了些妩媚。她不是那种美到动心心魄的地步,很平常,但自有一种气质,集聚所有人视线。
我坐在位子上没动。
杨队上去搭讪,“木鸣,是不是路上塞车了?”
“哦,的确有点堵车。”她看到了我。
我指指她,拍拍身边座位。木鸣对杨队说:“不好意思,杨队,那边朋友叫我,失陪了。”她朝我走来,顺势坐下。
我递给她一杯酒,贴着她耳朵,“人家杨队刚刚告诉我昨天晚上你们俩玩得很愉快,弄得我有些嫉妒。”
木鸣一下拿过酒,“去你的!”我呵呵笑了。
杨队跟上来,“木鸣,音乐响了,我请你跳支舞吧。”
木鸣抬起头刚要摆手,我站起来,“不好意思杨队,木警官刚才已经答应今晚做我的舞伴。”伸出手,对木鸣做出邀请,“木警官,我能请你跳一支舞吗?”说罢,将木鸣带入舞池,留下杨队拿着酒杯脸色铁青。
舞场音乐舒缓,我和木鸣放慢舞步。
“你今天怎么来了这里?”我问她。按理说她是警察,这种商业聚会几乎没有可能出现。
她靠在我肩上,“你很惊讶?”
“的确有些。”
木鸣歪着脑袋看我,一眨不眨,有些深情。我正想偷香一个,脚被人狠狠踩了一下。
“额——痛!”整张脸抽到了一块,我咬着牙,“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她白我一眼,“听你那意思我是不能来这种场合了?”
“怎么可能!”我忍着脚痛,“只是太惊喜了。”
她突然叹了口气。
“怎么了?”
“其实我没想来这里,”她指了指刚才杨队指给我的那个人,“他,你知道不?”
我点头,“K市副市长。”
“今晚就是来保护他的。”
我将上下好好打量了一番,“你就是穿成这样跑来保护他?”
她抬眼瞪了我一下,我赶紧收脚。
木鸣“扑哧”一声笑了,“好了,我只是负责调度,安排了别的同事贴身保护。”
原本邀请木鸣跳舞便是为了摆脱杨队,所以一曲终了后,木鸣建议到外面走走我立马点头,还生怕她不答应。
为了不被杨队发现再次纠缠,我带着木鸣从人群穿过去,从室内楼梯走了出去。
燕郊别墅外,真是一番美丽景象,向远处看,白茫茫一片,雪光照耀着黑夜。我和木鸣趴在走廊外的栏杆上。
一阵寒风过来,她紧了紧坎肩。
“冷么?”我将西装外面的大衣脱下来。
木鸣摆了摆手,“你别脱,我不冷。”
“行了吧,赶紧穿上,我不说第二遍。”直接将大衣扔她怀里。
走廊里传来匆匆脚步声,有人喊我名字,“皓辰!田皓辰!”
是小赵。
我应上一声,“在这哪!”
不一会,一个人影从走廊那边出现,一阵猛跑到我跟前,可不就是小赵。他一阵猛喘,指着山头,“她…她…”
我推他脑门,“她什么她,先喘够了再说。对了,麦子人呢?怎么没跟你在一块?”
小赵一把拍我肩上,“就是麦子,出事了。”
我一怔,抓他衣领,“出什么事了?”
小赵支支吾吾,面无血色。
“到底出什么事,你倒是说呀!”
木鸣说你先放开他,让他慢慢说。我松开手,“快点说。”
小赵整张脸苍白,“麦子,她,她掉下山去了。”
脑袋轰隆一声,一片空白。
小赵接着支吾:“我原想带她到山上看雪景,没想到去了那,一不小心我底下一滑,一脚踩空,麦子为了救我,就,就滚了下去。”
我深深呼出一口气,双手重重抓在他领口,一字一句道:“你丫最好祈祷她没事,不然,我他妈废了你!”
说罢,一个急转身,便朝小赵指的那个山头奔去。
木鸣在后面喊我,“田皓辰,你小心点!”
到了山脚,不远小道上一排排脚印,应该就是小赵留下的。顺着脚印往上走,过了几道坎,再行走大约十几分钟,便到了燕郊观雪景的看台。
想着他们刚才肯定就在这附近。
底下山脚处因为是小赵才踩过,所以脚印清晰,上面雪比较大,脚印已经被完全盖住,根本找不出她从哪滚落的。
我朝看台枯枝茂密的地方大喊:麦子!麦子!你在哪里?!!
不一会,远处传来我自己的回声,显得山里更加冷清。
心里渐渐有些毛了。
麦子,麦子,你千万别出什么事!你要出事,我,我……
眼睛四处乱瞟,一条粉色围巾挂在不远的枯枝上。是我买给她的那条,上面兔子还在。围巾在看台底下,需要下去才能够到。
我手抓着水泥板,脚慢慢往下放,身子尽量往下压,保持重心在下。在坡上蹲稳了,慢慢转过身子,一只手扶着一边枯枝,脚慢慢下移,滑一段,再滑一段,几下之后,到了围巾旁。
拿过围巾,没错,是麦子的。
喘口气,眼睛一点一点往过看,发现一边有人滑下去的痕迹,枯枝烂草倒了一地。看来,麦子是从这边掉下去的。
瞅了瞅,很深,望不到头。我朝下面喊:“麦子,我是皓辰,你听到的话应上一声,我好救你上来!”
没有人回答,耳边全是呼呼地风声,四周一片寂静。
眼前突然浮现圣诞节那晚麦子站在机场高速护栏旁落寞的样子,心里堵得发慌。
我将脖子上围巾取下来,和麦子那条绑在一块,形成一条绳子。再将一头绑在一段树枝上,慢慢往下滑。
过了一会,围巾不够,我用力一扯将其扯断,继续绑在另外一段树枝。这样反复,一点一点往下走。
身旁全是积雪,脚底不停打滑。
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手指冻得发麻,牙齿上下打磕,低头望下面,还没到底。我下去一段,便四处寻找,希望看到她安然无恙。
但,老天就是跟我作对。
我实在没底,这么高滚下去,到底会是什么样子?简直不敢想象,便只能拼命拼命往下移动。
上面枯枝突然一声响,手里一空,拽着围巾脚底一滑,直接往下滚去。
我抱着脑袋,身子不时碰到石块,撞得生疼,却也顾不上。
滚了不到一分钟就停了下来,睁开眼睛一看,到了山底。除了被撞得青一块紫一块,倒是没流血。
我勉励站起来环顾四周,喊:麦子!你到底在哪里啊?到底在哪里?!
已经到了尽头,她如果真是从上面滚下来,就肯定在附近,不可能连应我一声都不应,除非:她昏迷了。对,肯定是,不然这么叫,她早该答应了。
我拖着脚在雪地里奔走,一个不稳摔了下去,一件大衣映入视线。我闭上眼睛再睁开,它还在那里。
视线突然有些模糊。我一下跳起,奔了过去。
“麦子!麦子!”我不停拍她脸,触手冰凉。在鼻孔试了一下,微弱呼吸传来,一屁股坐在雪地里,惊出一身汗,心道:还好人没事。
脸上有些脏乱。
她慢慢睁开眼睛,轻声道:“田皓辰,你别碰我,我身上有伤,出血了,别碰血,听到没有。”
我说你说什么傻话,人都成这样了,不碰你,怎么救你回去?说着就要将她背起。
她一把将我推开,“说了别碰我,你怎么还碰。”
“麦子,你到底怎么了?难不成摔糊涂了,你仔细瞧瞧我是谁?”
她从雪地里摇摇晃晃爬起,“我知道你是皓辰。”
“既然知道,为什么推开我,你是从上面滚下来的,谁知道身上有多少伤,会不会有脑震荡,要赶快去医院检查,懂不懂啊你!”
“检查我自己会去做,而且我会点功夫,身体底子好,不会有什么大事,你只要别碰我就好。”她左右摇晃移步向前,走了没几步便摔在地上。
我吼她:“你到底逞什么能?!恩?”二话不说,上前将她拦腰抱起,沿着山底小路往前走。
记忆里,这是唯一一条通向盘山公路的路。
麦子在我肩膀上挣扎,要我放她下来。我说你要真挣扎血就流的更多了。她听到这突然一怔,继而停止扭动。过了不久,感觉到她身体有些颤动。
“怎么了?是不是很冷?”我问她。
麦子没有答话。
我说你等下,将她放下来,脱了西装外套,“那,赶紧穿上。”
她摇头,“我不冷。”
“嘴唇都青了,还说不冷,快点穿上,你们女生是不是一个个都很要强!”
“你里面就剩羊毛衫,铁打的也挨不住。”
我直接帮她套上,捏了她脸蛋一下,“总比你穿着晚礼服,连坎肩都不见了要强得多。”说完要继续抱她。
她后退半步,叫我,“田皓辰。”
“恩?”
“你背着我,好吗?”
我一愣,继而恍然大悟,“扛着的确不舒服,上来吧,我背你。”我半蹲下。
麦子双手抱住我脖子,我将她背起,比刚才扛着轻松多了,便调笑道:“你现在体重似乎轻了很多。”
她没说话,脑袋朝我靠了靠,手臂紧了紧。
四周静悄悄,雪花洋洋洒洒地飘落。
耳边只剩风声。
作者有话要说:脑袋很沉重,似乎感冒了。
望天,写了一夜,早上六点四十,要起床上学了。
作者:
yqy911yqy
時間:
2012-3-3 09:55
☆、第十二章 雪中风景
从山上滚下来,脑子里什么影像都没有。
死亡不过是这世上最为简单的事情。
但,无论如何,没有人愿意,就这样死去。
——麦子
雪越来越大,一脚下去,半个裤腿淹没,山路越发看不清楚。麦子趴在我背上,能听到她微微的呼吸声,很是安静,似乎从她来到K市便是如此。
不知过了多久,她略微摇了摇我肩膀,“田皓辰。”
“恩?”我偏过头,“怎么了?是不是很疼?”
她贴着我耳朵小声道:“没什么,就是想谢谢你。”
“谢我?呵,不用,只要到了医院,你平平安安就好。还有小赵,他丫的!”
麦子忙说:“不关他的事,是我自己没踩稳。”
“他要不拉着你跑这边看雪景,怎么可能出这档子事,真是见了美女,连他丫祖坟都忘记姓什么了。”
“呵呵。”
麦子笑了。
出了山,手机有了信号,麦子从我背上下来。
我打电话给老刘,让他抽身过来送麦子去医院。老刘问我具体方位,我扫了一遍四周,没发现什么显眼标记,便说在盘山路路口,让他尽快赶来。
刚挂,小赵电话又来。
“哥,找到人没有?”声音战战兢兢。
我看了一眼麦子,说:“小赵,你小子胆儿蛮大的嘛,恩?”
小赵似乎慌了,“到底找到人没?你别吓我,我现在就在看台口,等着,这就下来。”
“哈哈,这么紧张。”我笑出声。
那边小赵一愣,继而冲着电话狂嚎:“田皓辰,你丫想死是不?!她人到底有没有事?!”
大约半小时,一辆汽车从公路那边驶来,刚一停下,小赵从驾驶座下来,一看到路边的我俩,快步往这边跑。
我刚想跟他絮叨,他直接走到麦子那,拉住麦子的手,“还好你没事,不然这辈子我饶不了自己。”听着似乎都掉了眼泪。
我拽他肩膀,“喂,小子……”
他一下将我手甩掉,继续跟麦子唠嗑。
“呵。”我张了张嘴,“丫的,一个个都是见色忘友的主。”
这时,汽车门又一次打开,竟然是穿着晚礼服的木鸣。
我晃悠悠跑过去,“你怎么也来了?”嬉皮笑脸一只手搭她肩膀,“怎么?担心我了。”
木鸣眼睛一斜,嘴角一动,便准备抬脚,那架势可谓真真了得。我赶紧放下手,苦闷道:“你什么时候也能温温柔柔的啊。”
她没理我,也走到麦子跟前,“没事吧?”
麦子摇头。
小赵一旁插话,“衣服上都有血,怎么可能没事?”
我问他见老刘了没有?
小赵说没。
这家伙,知道比小赵早还来得迟。我打电话过去,老刘先是一阵支唔,问我到底在哪?怎么他到了盘山路口找不到呢。
我说他:“你到底在哪个路口?燕郊看雪台中间的那个?”
“看雪台中间有盘山路吗?”他问得有些小心。
我呼出一口气,差点爆粗口,“我说老刘,你把了那么多马子,哪个冬天不带个美女到看雪台这边罗曼一下,嗯?竟然连盘山路口都不知道,你丫对得起‘情圣’两个字么你?”
老刘突然缄默,电话那边传来“呼呼”风声,我“喂”了两下,他电话直接挂掉。“搞什么?”我有些莫名其妙。
回头招呼小赵,说不等老刘过来,咱们先送麦子去医院。
小赵一听送麦子,屁颠屁颠,忙过去扶着麦子往车上走,那待遇估计他亲爹妈都没享受过。
原本小赵开车,但他跟着麦子坐到后面,眼里除了美女哪还有我这个伤员,看都不看一眼,直接扔给我车钥匙,“开车吧。”我都有想把他直接五马分尸的冲动。
木鸣忽然伸手从我手里拿过钥匙,“我来开。”直接坐进驾驶座,发动汽车。
一路我和木鸣搭讪,她总共没说超出两句。倒是后面小赵,对着麦子一直唧唧歪歪问个不停,就差将人家家谱翻个底朝天。不过麦子性良,跟木鸣差不多,应该说比木鸣好一些,至少小赵在问话时她是保持蒙娜丽莎般的微笑,给人温暖。
不久便到医院。
还是小赵殷勤掺着麦子下车,我前面走,去外科挂号。
麦子喊住我。
我回头:“怎么了?”
她扶着小赵一跛一跛过来,“你也检查一遍。”
我摆手,“不需要,我又不是像你从那么高滚下来的。”
她似乎很坚持,说:“要这样我也不检查。”
我摊手,“这什么跟什么,我自己情况自己了解,什么事都没有嘛。”
旁边木鸣出声,“好了,我去挂号,两个都检查。”说着往挂号口去。
“喂,”我喊她,“我真没事,不用检查。”
却听她对那工作人员道:“麻烦,两个外科。”
拿了号,被木鸣半推半就跟着小赵麦子后面去见医生。
三分钟不到,医生检查完毕,说:“你们俩先去验个血常规。”
我欲哭无泪,又要扎针,不过好在不用被扎在屁股上。木鸣看我酱紫的样子突然笑了,人似乎生动很多,我不知不觉跟在她后面往门口走去。
麦子说:“田皓辰你先过去,我去趟洗手间。”
小赵忙道:“我陪你。”
麦子:“不用。”
我一手拉过小赵领子,将他拽到跟前,“人家女孩子去洗手间,你一大小伙凑什么热闹?”
小赵恍然明了,“哦,那我在检验室等你,你自己小心点,有什么事打皓辰电话。”
“行了,婆婆妈妈。”我继续一下将他拽出医生房间。
前面木鸣刚转弯,我急急忙忙,小赵嘟囔:“哥,能不能别这么快?”
我吼他一声:“你丫能不能别废话!”他一下禁声。
正走着,看到一张熟脸,王舒,她不是应该在会场,怎么到了医院,还穿上护士服。我冲她打招呼:“嗨,王小姐。”她似乎没听到。
小赵帮着喊了一声。王舒抬起头,看到我先是一愣,而后目光复杂。
“你这是?”我疑问道。
她右手拢了拢头发,继续将手抄在口袋,“医院人手不够,临时加班。”
“哦,这样,老刘呢?他送你回来的?”我左右观看,寻找老刘身影,按常理他应该是躲在某个角落看美女。
王舒没有立即回答,反而问我:“听说你女朋友滚下山,现在怎么样?人没事吧。”
我还未出声,小赵答曰:“是女性朋友,还好人没事,谢谢关心。”伸手拽我衣服,拖着就走。我扭头对王舒挥手道别,说下次有时间叫上老刘一起聚聚。
王舒突然叫我:“田先生!”
我停下,“怎么了?”
“哦,”她咬了咬嘴唇低下头,“那个,老刘似乎到盘山路口接你们了。”她说完转身朝走廊深处走去,背影给人有些落寞的感觉。
小赵摇了摇我,“走啊。”
“哦。”
到了化验室玻璃窗口,木鸣竟然在里面,而且跟一个男医生相谈甚欢,笑容不断,很是熟络。
我将单子递进去,另外一个医生让我挽袖子。看着那比拇指还粗的针管摇晃着过来,心里略微有些发慌,但不想在木鸣面前折了面子,咬着牙,眼睛撇到一边。耳边听到那男的对木鸣说:“你朋友?”
木鸣点了点头。
那男医生走到我旁边,“别害怕,放轻松,很快就好。”说着对拿针管的使个眼色,我就感觉胳膊上一疼,差点叫出声。
木鸣突然笑出了声,我脸上微红,有些窘迫。那男医生顺势对木鸣说:“你朋友挺搞笑的。”
我怎么听怎么觉得这句话充满讽刺,便要反驳,小赵一声“麦子”将我视线转移了过去。
麦子慢慢移过来,“好了么?”
我抽回胳膊,“刚好,轮到你了。”
“我已经抽好了,在那边。”麦子指了指对面跟这边一模一样的窗口。
原来,这家医院常规检查有两个。
之后,我们又做了别的检查,尤其是拍片的时候,医生很仔细,意思就怕脑袋里有什么血块淤肿之类的。
等待结果出来有些漫长,我和木鸣坐在一起,小赵和麦子坐在对面椅子上。小赵扭着头不断跟麦子唠嗑,不时说些有趣的笑话将其逗乐。
转头看向木鸣,她头微侧,脑袋略低,似乎在想着什么。我撞她肩膀,“喂!想什么呢?”
她抬起头,轻声道:“没什么。”
“为我担心?”我眼睛望向左边楼梯口。
“想得美你!”她矢口否认。
我将她手握进手里,眼睛盯着她脸,一字一句道:“那些我都没做过,所以一定不会有事。”
“可是……”木鸣有些犹豫。
我顿了顿问她:“那些照片现在在哪?”木鸣看我眼神很疑惑,似乎不明白我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问及照片在哪里。
我说:“那些照片对我很重要,是一个我很在乎的人,为了她我可以堵上自己性命。”
木鸣突然笑了,手挣了挣想离开,我握紧没有松,刚想说那是我妹妹小星的照片,木鸣开口了:“田皓辰,你放心,那些照片好好在警察局档案室里放着,没有我允许任何人无权翻阅。”她盯着我继续道:“现在,你可以放开了。”用力一挣,站起来,“我想没什么事就先走了,明天局里还有事要忙。”她顺便对小赵和麦子点点头打个招呼,意思要离开。
我同样站起来,“我送你。”
“不用。”她一口拒绝,“你陪着麦小姐,我不需要。”伸手递来车钥匙,“这是你的,我走了。”她转身朝楼梯口走去。
我喊她:“木鸣!”她转头看我,我比划了一个打电话动作,“回到家给我打个电话。”她点了点头,便转弯消失不见。
我一直站着,小赵嘲弄道:“行了,别看了,在看就成望美石了。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迂腐,女孩子说不送你就真个不送了。”
我冲他挑眉,“你才真个行了,别有事没事学老刘当情圣。”
麦子一旁说话,“我觉得小赵说得很对,女孩的心思很微妙,她说不让你送可能是反话。”小赵见麦子替他说话很是得意,一脸春光,似乎在告诉我:怎么样?
正说着,化验室刚才那个医生叫我,“结果出来了,过来拿吧。”他递给我一张单子顺便问道:“你姓田吧。”
“恩。”我点点头。
他继续问:“那,请问你是木鸣的什么人?”
我扯过单子一顿,上下打量他,“这个跟你有关系吗?”
医生突然一笑,对我点点头,像是很满意,而后自顾自走进化验室。“真是有些无聊。”我抱怨着。
麦子跛过来,看了看单子,说:“没事,一切都正常。”
“自然正常,我压根就没怎么着嘛。”
她点点头。
之后,又去了外科室,医生说什么事都没有,让我们放心。他将麦子单独留下,帮她看脚到底扭到了哪。
小赵和我在门口等着,他两只眼睛时不时往里面瞅瞅。我问他:“小子,是不是真喜欢上人家?”小赵一愣,摸着后脑勺对我嘿嘿傻笑,脸上竟出现红晕,可谓是天方夜谭。我拍他肩膀,“那,这种事情嘛,一定要主动出击,才能抱得美人归,懂了么?”他眼睛怔怔看我半天,“我怎么觉得你现在是老刘附身呢?”
我一下拍在他脑门。
作者:
yqy911yqy
時間:
2012-3-3 09:58
☆、第十三章 兄弟之谈
耳边听着俏皮话,自己不由也说了出来。
原来,所谓幽默,是在游戏别人的同时,沉默了自己。
——麦子
回去路上换我开车,先送小赵,到了地,他趴在车窗口跟麦子讲了好长时间,也不怕外面冷,冻他个身体麻木。临走之时又冲我挤眉弄眼。我摆摆手,意思知道了,不就是多在女孩子面前帮他说说好话。
小赵一副得意之样,吹着口哨往家走去,我发动车子。
不知不觉外面又下起雪花。
剩我和麦子两人,她沉默不语,从后视镜看低着头。我有些内疚,原是带她看雪景,却因为小赵出了事,还好后果不严重。
过了一会,我试探性问:“麦子,你有没有男朋友?”她一愣,抬起头。的确,男人突然问女士这种问题,而且还在一个单身,一个不明了的情况下,很奇怪。我笑道:“那个,其实是……”
“是小赵叫你问的吧。”她打断我,眼睛瞅了过来。
“呵,你知道了,”我将车速放慢,望着前方。过了一会,向后瞄她一眼,“你的意思呢?”
她理了理额上刘海,“你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我突然觉得有意思,她似乎第一次以这样轻松口吻同我开玩笑。顺着她我继续道:“真话怎样?假话又怎样?”
她两只手抓着前面椅背,“真话就是我已经有了男朋友。”
“有了?”我一怔,不知怎么心里有些搁拧,“那假话呢?”
“假话,自然还是我有男朋友了。”她一本正经回答。我一下停住车子,转过头,笑了,“原来你是变相拒绝小赵,早说,吓得我一愣一愣。”
她突然低头,手捂胸口,脸色略微苍白,喘了几下。
“怎么了?”我赶忙问。
麦子不答话,表情痛苦,额上冷汗,手指紧紧抓着椅背,感觉都要将其抓破。
我有些慌神,“你坚持住,咱们这就去医院。”抬手一个大回旋,调转车头。
麦子喊我:“田皓辰,我没事。”
“你最好别说话。”
“包里有药,你帮我拿出来。”她挣挣扎扎说出这几句。
我立马停车,拉开车门下去坐到后车。她包放在一边,我拉开拉链一通寻找,“哪个?到底哪个?”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喘道:“那两个都是。”我看到最底下两个白色塑料瓶,也没顾上看是什么,就放在麦子眼前,“是这些么?”
她点头,接了过去,倒出几颗药片,塞进嘴里。
我扶住她,“你到底怎么了?还是去医院瞧瞧比较稳妥。”
半响,她缓过来,笑了笑,“没什么,就是有些哮喘,吃了药,好多了。”
后面我没敢再跟她说话,将车开得很快,希望早点到家。而麦子也真像她说得那样吃了药什么事都没有。
因为两人带伤的缘故,我向公司请了假。从超市买了好多东西塞进冰箱,打算这个礼拜就这样过去。
我受伤不严重,不到两天身上酸痛全都消失。而麦子因为伤的是脚腕,时间比较久点,但也没大碍。
木鸣那天后一直很忙,我打电话过去总是没人接,到她家楼下,好几天也没见楼上灯亮。害得我以为她跟我玩失踪,专门到局里找她。
去的那天扑个空,值班警察告诉说她和一帮手下出外勤,似乎K市又有大案发生。
刚准备离开,杨队从里面出来,看到我,脸上一阵不快,“你是不是想进局子?整天有事没事在警察局附近晃悠。”
我瞅他一眼,“这又不是你家开的,是公家地方,凭什么我就不能来了?”
杨队一声坏笑,上下打量我一会,“你小子就得瑟吧,我总有让你得瑟不出来的一天。”说完直接从我身边走过,狠狠撞了我肩膀一下,嘴里吐到,“妈的,神经病!”那表情仿佛我是垃圾一般。
想激我,然后再冠上袭警罪名?我貌似还没那么傻。目送他指高气昂离开,心道:您大牌,请继续耍大牌。整张脸笑得特别灿烂。
杨队看我笑呵呵不生气,眼眯到一块,闪过一丝狠厉。
又过几天,麦子脚伤好的差不多,小赵带了水果来敲我家门。我刚打开,他整个人就冲进来,跟突击似地。毛毛躁躁将水果篮扔我怀里,一声“皓哥”就跑去和麦子聊天,不一会我就听到卧室里麦子的笑声。这小子,平时除了跟我说话放得开外,别的时间就是个木头,没想到哄起女孩子也一愣一愣的,忒有前途,跟老刘比,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风采。
不知不觉,一个下午过去。
小赵在这混了中饭,接着混晚饭,混完晚饭继续坐在沙发上,就跟自己屋里一样,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
我靠着他背后的沙发垫,频繁看表,“小赵,你看时间……”那个“不早”还没说出来,小赵的话题直接由现代跑到西汉,聊起汉帛,继而不久,又到古墓,说开古楼兰和埃及的防腐技术,接着又是玛雅文明。
我左手抓在他肩膀,右手将他脑袋掰过来,“小子,快十二点了,你不觉得该走了么?”
小赵面无表情,不到半秒,眼睛挤到一块,整张脸笑眯眯,对我大放光芒,“哥,这里我又不是没住过,你看天晚了,外面没个人影,要碰到坏人怎么办?”那语气好像他是一柔弱姑娘。
“不行,”我拒绝的非常干脆,“没地给你睡。”
“怎么会没有?”小赵拽住我上衣下摆,“这不沙发有嘛,我睡沙发好了,不跟你抢床。”整个人往上一跳,直接躺进沙发,怀里圈两个抱枕,嘴里喊着:舒服啊。
“舒服你个头!”我将抱枕扯出来,指着大门,“赶紧出去,别让我说第二遍。”屋里大床早让给麦子,沙发成了临时地方,他要睡这,我睡哪去?
麦子从椅子上站起来,“今晚你们俩睡床,我睡沙发,床比较宽,应该够两个人。”
小赵听到这蹦起,一下子搂住我脖子,弄得我上下喘不过气,他连声道:“不用,不用,你进屋睡去。晚安,美女。”
“可是,这里太小,你们两个……”麦子犹豫。
“真够了,不信你问皓辰。”我嘴里支吾说不出话,他胳膊上下晃悠,我的头也跟着晃悠,小赵接着道:“看,他都同意了,快去睡吧。”
麦子在小赵连番几次催促下进屋睡觉,而我感觉自己从脸到脖子整个红了,一拳砸在小赵腹部,脖子一松,赶紧喘气,边喘边骂:“你丫小子,为了美色,都干起谋杀的勾当。”
小赵呵呵大笑,坐在地板靠着沙发,扔给我刚才掉下抱枕。
我说:“怎么着?今晚发善心,沙发让我,你睡地板?”
他仰头,“我有那么好心么?去冰箱拿两罐啤酒。”样子特欠揍。
我站起来,手指他两下,“行,你小子等着。”打开冰箱,发现只有生啤,拿出一罐朝他晃悠,“生啤,成不?”小赵半眼没瞧,“成。”我直接甩给他一罐。他双手朝上接住,拉开盖子,喝上一口,表情有些痛苦。
“喂!你这什么时候的啤酒?”他四下找生产日期。
我过去坐在旁边,啤酒罐砸他脑门,“行了你,有的喝就不错,还挑三拣四。”
“可这……”他将啤酒罐放在眼睛上方仔细研究,小心翼翼。
我同样拉开酒罐,喝上一口,略苦之后带点甘甜,慢悠悠道:“放心,喝不死你。”同时在他酒罐上碰上一下。
小赵也喝了一口,“死了找你哈。”
“恩,找吧,”我答应着,有些心不在焉,“鬼魂来吧。”
就这样有一招没一招的喝着酒、聊着天,聊着聊着就扯到麦子身上。小赵问我麦子哪人?干什么的?
我白他一眼,“你今天都跟人聊了一下午,还没了解清楚?”
“这不害怕问得厉害,吓跑了美女。”小赵打哈哈。我沉默,继续喝酒。他将酒从我手上拿下,“你到底是不是哥们?这正是你表现兄弟情义的时候。”
我将酒罐拿回来,藏在胸前,像教书先生教课文一样对小赵说:“这不是告不告诉的问题,而是知道不知道的问题,懂不?”
“骗谁啊,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小赵一脸不信。
“爱信不信。”我将喝光酒的罐子扔在桌几,仰头躺在沙发上。我叫他小赵,他“恩”了一声,“怎么了?”
我将麦子原话复述给他,说完后语重心长道:“小子,看来这朵花你是没戏了。”
小赵顿了顿,一副斗志昂扬,“什么叫有戏没戏,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努力,石头都能开出花来。”他说完这句直接躺我腿上,不一会就传来鼾声,睡得特沉。我笑了笑,闭起眼睛,酝酿着如何跟周公下棋。
我只是忘了说:石头,是从来不开花的;而开花的,都是花种子。
一连几天,小赵赖到这不走。我轰了好几次,都以失败告终,说:“小赵,公司里的事你都忙完了?小心老刘炒你鱿鱼!”
他满不在乎,“老刘自己最近都属缺勤状态,还管得上谁啊,况且,那些预算表之类的,该做的我都做完了。”他拍拍我肩膀,一副“我办事,你放心”的昂扬姿态。
“老刘没去公司?”
“反正没见人影,估计又被那些女朋友们缠住,非搞得精尽人亡不可。”
我心里有些纳闷,这老刘到底搞什么名堂?说过的话纯当放屁,那姓王的护士难不成只是过客?他老刘又准备开始笑傲情场?
盯着小赵,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刚想开口。小赵往前挪了几步,摆手道:“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有些郁闷,“行,你不知道。我自个找老刘问个清楚去!”
小赵侧身一闪,手臂一挥,眉开眼笑,“您老随便。”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
换了皮鞋,拿了大衣,准备出门。小赵在后面喊我。转头,我问:“怎么?想跟我一起出去?”他嗤鼻:“谁有事没事愿意跟个男的一起出去。”我有些恼怒,“那你想怎么着?有话就说,有屁快……”
“得,”小赵打断我,“前面那句我接受,后面就算了。就是想问你,我能不能带麦子到远山道观去观光一下?”
“远山道观?”我疑惑。
“恩,对,就是K市南郊南山边。”
“去那干什么?你要当道士?”我询问。
小赵郁闷,“谁说去道观一定要当道士?现在都是精神文明高层时代,要讲究道法、悟性,多陶冶情操,懂不懂啊你!”
还别说,除了“三字经”会背两三句,那什么易经、八卦还真是不懂。我对小赵说:“别问我能不能,人家姑娘同意了才行。好了,我走了,有什么事电话联系。如果今天真出去,保证她安全就成。”
刚准备闭门,麦子从阳台浇花回来。看我要出去,问什么时候回来?我说不知道,有什么事跟小赵说,他对K市比我还熟悉。麦子点了点头,而后又喊等等。从衣架上拿了那条蓝色围巾递我手上,“外面风大。”
作者有话要说:似乎每一个人都是俏皮中带些讽刺。
呵呵。
作者:
yqy911yqy
時間:
2012-3-3 10:01
☆、第十四章 出乎意料
远山道观跟想象中的道观有些不一样,但具体不同在哪,想了半天也没弄明白。小赵说这里有类似于骊山唐明皇和杨贵妃爱情的皂荚树,大约千年历史。
我抬头,好多个红色布条在树枝上迎风而动,似乎经历了岁月长河的洗涤。
而这恰恰证明,总有能够长久留存下去的东西。
——麦子
老刘这个人还真不好说,按照金庸小说所写人物,杨过与之最像,亦正亦邪,可他却偏偏没有人家杨过对待小龙女的专一深情。
最近不知道是不是人品下限,一个个电话都打不通。拨了老刘两个手机号,一个是无人接听状态,一个是客服小姐甜美的嗓音。
去了无夜酒吧,其门口竟然挂着暂停营业的招牌,差点以为自己瞎了眼走错道。往里面瞅上几眼,相熟的调酒师正拿着一块白锃锃抹布擦洗吧台,耳朵里塞着耳麦,嘴里哼着流行小调,一副陶然于山水之态。
我推门进去,直达吧台,叫那小伙。奈何人家怡然自乐,半点不搭理我。实属无奈,食指戳他衣服,嘴里喊:“喂!看到老刘没有!”
他压根没听到我说什么,依旧背对着我擦来擦去,嘴里声音越发高亢。
喊了几声无效,我直接从左边走廊走进吧台里面,两手齐上,摘下他耳麦,对其大吼:“我说小子,有没有看到老刘?!”
那家伙先是抖动两下,慢慢转过头,一看是我,松出一口气,嘴里嘟囔:“别有事没事搞这种名堂,早晚吓死人!”
我说吓得就是你,你这是上班哪,还是听歌,小心告你老板。
他直接捂住我嘴,“嘘!嘘!”我掰开他手,“‘嘘’鸟呢!闲话不说,老刘来过这没有?”
他点了下头,又摇头。
“你这到底是说他来了还是没来?麻烦清楚点,成不?!”
调酒师从酒柜拿出一瓶葡萄酒使劲猛擦,眼睛瞥向中场舞池那边,有点小偷小摸神态。我原以为因老刘在那他才这副表情,往过一看,什么都没有,回头刚好瞧见调酒师一副安心下来的样子,有种被骗三百大洋的恼火之感,熊熊烈火在他身上激昂燃烧,如履八千亩大草原。
调酒师赶忙放下手中瓶子,拿过抹布的手直接蹭我大衣,陪笑道:“皓哥,您先别生气。”
我甩开他手,在旁边椅子坐下,“别给我上糖衣炮,我不是老刘他们,不兴这套。”
“那是,今天来点什么?”他问。
我指指门口牌子,“不是暂停了,怎么……?”他推给我一杯冰点,胳膊肘撑在吧台,“这不是熟人嘛。”
“既然熟人,你也别跟我打马虎眼,老刘到底来了没?!”
他这次没点头也没摇头,顿了两秒,道:“来了。”
“在哪?”
他摊摊手,再努努嘴,“又走了。”
“靠,你这跟说不说有什么两样!”我差点炸毛,这哪跟哪。
他娓娓道来,说老刘刚才的确在这,和酒吧老板喝了不到两杯,一人进来不知说些什么,他神色一变,整个人匆匆出去,不知去了哪里。
老刘办事从来以稳重出名,这到底什么事能让他突然成了那样。我问调酒师:“他没说去哪?或者告诉他事的人去了哪?”调酒师连连摇头,说不知道。
端起酒吧上冰点,我一口闷进嘴里,“谢了。”起身离开吧台。
出了酒吧更不知道老刘人去哪,正考虑要到哪接着找,电话响了,是包工头强叔。
我接通电话,“怎么了强叔?什么事?”
强叔直接一个霹雳炸弹给我甩了过来,“小辰,赶紧来工地,打起来了,老刘跟质检工程员打起来了。”
什么?我脑袋嗡嗡作响,跟质检员打起来?这还了得,跑上公路拦住一辆出租车,目标直抵施工现场。
工地附近还没开发,仅有一条水泥路也是坑坑洼洼的,到里面因为物料占道变得狭窄,车开不进去,司机嘟嘟囔囔。我说:“师傅,得了,就在这下车。”翻开皮包,就两张老人头,取了一张递给他,“师傅麻烦快点,我赶时间。”也不知道那边现在什么情形,按老刘性子,不鸣则已,一鸣铁定天下震惊。
司机捣鼓半天,回答一个让我想拍死所有一切生物的答案:没零钱。我心道:你丫讹诈谁啊!
“那怎么办?”我问。
司机顿了顿,“这样吧,咱不能占你便宜不是,继续坐着,前面有家小卖部,开车过去导了钱给你!”两只眼睛滴溜个不停。他丫是算准我现在赶时间是吧。
脑里确实有直接走人,一百块算个屁的想法,可那只能是像老刘那种人才可能做的潇洒动作,我丫就只能过过干瘾。
转头问司机,“你手里多少零钱?”声音有些冷酷,倒将司机吓了一大跳。他手里露出一张黄票子,“就二十。”我一把扯过票子,“行,另外二十下次给我。”推门下车,直往前跑。
过了十来分钟,看到前方搭的几个简易棚子,但附近却一个人也没有。打电话给强叔说我到了,你们在哪?
强叔声音听起来不对劲,感觉像鸭叫,他说:“你看到工地最高的建筑了吧,我们就在那下面。”
我右手握电话眼睛四处打量,最高建筑?最高建筑。周围看了两遍,愣是没发现什么最高建筑。继续问强叔:“你说得那个最高建筑到底长什么样?”
“就是……”强叔刚说半句不知被什么打断,电话突然成了盲音。看来情况忒是不妙。
越过尘土壕沟,边走边张望。附近最高建筑仅是不远三百米处的一栋废弃居民楼,还塌了半边,实在谈不上强叔所说的最高。但目前为止,眼睛所能看到的只是它而已。
三两步跑到楼底下,还是一个人都没有,却隐约听到杂七杂八的嚷嚷声,似乎很多人。等到转了一圈,绕过楼房,终于看到强叔所说的最高建筑——水塔,虽然是即将拆迁的。水塔旁边是我们公司盖好的四十八层大楼。嚷嚷声正是从那边传来,人影密密麻麻挤在一块,远远看去,黑压压的像蝙蝠,起码叠了三层。
我奋力在人群中寻找老刘和强叔身影,奈何挤了半天,仍在原地,一点成效没有,嘴里喊的名字也被人声淹没下去。
忽然人群分成两派,左右各一方,左边前头老刘竟然拿了一根几米长的铁棍想要摆脱工人,嘴里嚷着:都他妈给老子滚开,今天我非整死他不可。要质检费,行啊,到阴曹地府要去!
旁边一个个手里拉得更紧,半点不敢放松,一直劝:好好说,好好说,咱文明人不是,坐下好好说。
右边最前头那个,也就质检员,整个人忒是狼狈,安全帽半耷在脑门上,脸角於青,看来之前被老刘修理的很惨。他咋咋呼呼:刘方凯,我告诉你,你这是谋杀,我要到法院告你!
原本老刘折腾这么久有些累,想先歇会,动作幅度稍微慢下来,这一听,人立马炸毛,跟手里握了两把冲锋枪似得,一副凶神恶煞。“告我!”老刘一棍子过去,被两边工人扯住不能动弹,又抡右手拳头,想给其狠狠一击,再次被工人挡下来。气得老刘直喊:你们这些吃里爬外的,这个月工资都不想要了,恩!!!
旁边人没一个松手的,也对,要是放任老刘打了公务员,别说这个月工资没有,就这工作还有没有、这公司还存不存在都成问题。老刘被扯到一边喘着粗气,我一下从人群中看到强叔,他正在地上摸索着什么。蹲他旁边,我问:“丢什么东西了?”
强叔半眯着眼瞅我,“你是?”眼睛度数貌似又上一层。我将他眼镜捡起放他手上,“我,皓辰。”说完扶他起来。
过了年,强叔估摸就六十,头发白了一大截,却不喜染发,说那是自欺欺人。这几年,一直是他帮老刘打理工地事宜,为人圆滑,让老刘没有后顾之忧,安心管理公司,算得一朝元老。强叔没儿子,而我们这些个年轻人也都实心实地当他老爸一样。一般说来,他的话只要出得了口,都能占上半边。今天不知老刘耍哪门子酒疯,弄得强叔这八面玲珑之人都要给我打电话求救。
从强叔口中得知事起缘由。质检员来工地检查质量,检查完毕后说一切OK,在回去时却问老刘要一口费,俗称红包。按理这都成了惯性,就像拿回扣那么简单。然而,平时以大局为重的老刘抽风了。不给也罢,竟直接跟人家扛起,这不,在这么多兄弟面前展现了他爷们一面,拿着铁棍子追着质检员打。
这时,老刘似乎清醒过来,喘着气,手臂抖动,让那些工人放开。我扶着强叔到他跟前,“怎么了你?!吃炸药了?!”
老刘一看是我,沉默半会,“你不是受伤在家,怎么也跑到这了。”
强叔一边道:“是我让来的,你看看你,刚才都成什么样!有这么做事的么?”老刘不说话。
质检员又开始叫嚣,旁边人吓得赶紧又抓住老刘胳膊,害怕他牛脾气上来,六亲不认,做出二愣子事情。强叔上前赶紧给质检员陪好话。老刘似乎平静许多,冲抓他的那几个工人说:“行了,放开。”
工人犹犹豫豫,想放又不敢放。老刘一个眼神瞪过去,几人一颤,松开手。
作者:
yqy911yqy
時間:
2012-3-3 10:03
☆、第十五章 工地闹事
无论是道家还是佛家,都讲究一个缘分。
但我觉得,缘分不过是人们拿来欺骗自己的工具罢了。
——麦子
老刘看那边质检员一眼,看强叔一眼,再扭过头看我一眼,随便整理了一下西装领子,二话不说,往外走去,人群自然散开一条道。
强叔喊:“小刘,你干什么去?”就要跟在他后面。我冲他摆手,说:“我去。”
冬季,路两旁是大雪覆盖的麦地,仔细点还能瞅到雪下绿油油的麦苗。老刘双脚踩在雪上,深深陷下,却依然走得飞快。我喊他两声,他不理,走得更快。弄得我莫名其妙,心想这到底什么时候把他得罪了。往前跑上几步,伸手搭在他肩膀,“我说老刘……”
话还没说完,老刘一个转身,直接一拳头砸在我鼻上,鼻子瞬间火辣,手背往上擦了擦,感觉湿热液体从鼻孔流出。我右手捂住鼻子,眼睛蹭就冒火,冲他吼:“你他妈有病啊!”眼前,老刘一张愤怒到极点的脸,跟平常判若两人。我立马感到不同寻常,也不管鼻子流了多少血,就问他到底发生什么事?
他停那,一直盯着我看,也不说话,沉默得跟个死人。我推他胸口,“你他妈到底说事成不!”
老刘说我心里清楚。我说清楚个屁,我又不是你肚里蛔虫。感觉喉咙一股腥甜,往地上呸了下,大拇指抹抹嘴,脑里就剩一个字——疼。他丫的,下手这么狠!
还没从他嘴里撬出话,他面无表情转身继续往前走,那边一栋折叠简易房旁停着一辆黑色商务轿车。老刘从口袋掏出钥匙摁了按钮,“滴”一声,车灯亮了。他一把打开车门,发动车子,从我身边疾驰而过,雪水溅我一身。
我现在除了鼻子疼外,整个人湿透,冻得发抖。强叔走过来,将自己大棉褂子披我身上,说:“工地冷,来得时候怎么不多穿点过来。”我心道:当时你电话里那个声调,简直跟出人命有得一拼,我还哪敢回家换了衣服再来。没跟他客气,两只胳膊套进袖子,一下暖和很多。
“你都看到了?”我问强叔。强叔点头,扯我衣服,“走了,到叔屋里暖和一下。”我便跟在他后面。
强叔宿舍就是刚才的简易折叠房。推门进去,一股热气冲上来,往里面瞧了瞧,一个一抱宽的圆形蜂窝煤炉子立在中间,上面水壶正冒热气。
强叔将手里铁锨往门后一靠,招呼我坐在炉火旁,从柜子上拿了个罐头玻璃杯,到上热水塞我怀里,道:“工地简陋,随便凑合。”
我手握杯子坐在一边木椅上,问强叔:“那个什么质检员你搞定了?”
强叔脱掉脚上鞋子放在炉火上烤,边烤边说:“哪能那么容易,先打发回去了,估计下个礼拜还会闹,指不定到过年呢。”他似乎想到什么抬头看我,“皓辰,咱多久没见了?都说有的媳妇忘了娘,你这是交了女朋友就忘了你强叔我。”
我尴尬一笑,“怎么会?”
“怎么不会?”强叔反问,“一个个都外面逍遥,乐得连有没有我这人估计都给忘了吧。”
强叔这样一说,我更显得尴尬,左右不是个事,便将话题岔开,“强叔,你知不知道老刘今天为什么这幅样子?”
强叔说我还想问你他到底什么回事?
“刚才老刘说我心里清楚,可我真不清楚,这莫名其妙嘛。”我将棉褂子脱下,拉拉椅子,离火更近。
强叔叹息一声,颇为无奈,“听公司人说,前段日子他被一女的在公司明晃晃甩了,估计面子拉不下,跑到这边寻求平衡。”
我一听老刘被甩,突然有些乐呵,感觉比中了彩票还新鲜,“这怎么可能,从来都是他甩别人,哪有别人甩他的份……”说到这突然停住,想起麦子滚下山那晚,我跟老刘通的那个电话,难道——当时王舒就在身边?
强叔看我半天不说话,推了推我肩膀,“怎么了你?”
我忙答没事。之后,强叔从柜底拿出几瓶太白,又取了两个瓷碗,说:“来,陪叔喝上几杯。”我脸上苦涩,哪是几杯,分明大老碗,要真几下进肚,绝对是走进来,翻回去。
于是我推着碗,“强叔,你看天晚了,这边离市区还远着。下次,下次我请你怎么样?”实在是对白的心生畏惧。
强叔眉毛一皱:“不给面子是不?”
不忍拂了强叔兴致,我一口将那碗酒饮尽,接着强叔又满上,从旁边房间拿出一碟五香花生米当下酒菜,一直忽悠我喝酒。开始我推脱,到后面几乎是我劝强叔喝,加上这几天打木鸣电话不通,下午那阵又被老刘甩了一拳,别提多郁闷。一碗酒接一碗酒的喝,差点喝成肝肠寸断。
等到外面一片黑暗,喝得也有些迷糊,我起身向强叔告别。强叔说今晚就睡这,明早再走。我执意回去,他扭我不过,便打电话叫工地一小伙送我回去。
走出房门,一看是货车,那小伙刚好要到市区送一批货。
强叔扶我坐进车里,嘱咐小伙照顾我,又伸出五个指头问我是几。我笑呵呵:“强叔,你丫别蒙我了,我没醉。”说完头倒向车外,吓得强叔赶忙将我塞进车里,直接关掉车门,嘴里嘟囔:以前酒量不是很大么?
小伙发动货车,不一会就驶上马路,我脸贴在玻璃窗上,看着强叔一个人孤零零站在刚才那地方,雪光将他身影映得发亮。他,真是老了。
车开得很稳,我一会就眯着了。不知不觉,时间就这样匆匆过去。直到一声刺耳鸣笛,我从睡梦中醒了过来。直起背部,问小伙:“到了?”
小伙眼望着前方,嘴里答道:“还没,刚进市区。对了,你家在哪?强叔让我送你到家门口。”
我摆手说不用,让他到前面十字路口放我下来,然后去送货,送完货早点回家休息。
小伙嘴里吱呜:“可是强叔说了……”
我刚想打断他,望着车外的眼睛看到一个熟悉身影。嘴里叫道:停车停车!
小伙以为发生什么大事,赶紧将车往边上一靠,扭头问我,还没出声,我就已经打开车门,两腿挨地,往人影那跑去,丝毫没有刚才在强叔那边的摇摇晃晃。
等到到了那人跟前,我右手搭上她肩膀,嘴里喊道:木鸣。
女孩转过头,冲我呸了一口,嘴里骂道:神经病!
原来不是她,只不过身型酷似罢了。摇了摇昏晕的脑袋,我在人行道上缓慢行走,竟也忘了去叫出租车。
走着走着,天上下起小雪,零零散散随风飘落,我拉紧了身上大衣。一个月前,麦子就是在这样的雪夜来到K市,之后因为打架认识木鸣。为什么会突然喜欢上她?大抵是因为那天夜里她不客气的话语,凶悍的表情,却在最后给我的那瓶红花油。思绪在脑海乱飞,真印证了那句“思想有多远,路就能走多远”的至理名言。
路过一条小巷,黑暗暗的,里面却听到人声。
“杨子光,你最好安分点。”一个女人声音,很熟悉。
嘴里呢喃:杨子光?杨子光?接着一阵“咕嗵”声,里面似乎有人挣扎,隐隐约约听到叫骂,越听越熟悉,是木鸣,那杨子光可不就是杨队么?
我嘞个去,喝再多酒脑子也不能昏晕成这样。三两步冲了进去,只见杨队将木鸣挡在一堵墙边,嘴里不知说些什么,双臂就想上前。我跳起来,一脚将他踢飞,“狗`日的,你他妈想干什么!”
杨队一个趔趄差点倒地,揉着腰,抬头一看是我,满眼凶厉,“别忘了,你还是犯罪嫌疑人,给我识相点,敢动老子,他妈不想混了!”
我没理他,走到木鸣跟前。她一眨不眨看着我,不说话。我一手拉过她,“咱们出去。”她便跟在我后面。
等到我们走出巷子,巷子里传来砖头落地的声音,以及杨子光的恨恨声。
木鸣问我怎么会来这里?我坏坏一笑,说梦里梦到的,所以跑来英雄救美。她白我一眼,“油嘴滑舌。”脸色突然一变,鼻子在我衣服上嗅了嗅,仰起头问:“你喝酒了?”
我忙摇头:“没有。”
“真没有?”她靠得更近。
大冷天的,我额上竟然冒汗,嘴里磕绊:“真……真没有,嘿嘿。”正说着一个酒嗝上来,满嘴酒气,弄得我忒是尴尬。木鸣在旁边呵呵笑了,说:“这叫不打自招,看你老不老实。”她又狠命训斥,说我刚才不该那么冲动,那杨子光现在升了副局长,权利大着,我又有把柄在他手上,指不定会怎么对付我。
她说着说着眉头深皱,看得我心疼,将她圈进怀里,“好了,难不成他会一手遮天,况且有曾子为在那,他被称为金牌律师,不会那么不济。”
木鸣却一下推开我,往前走去。
我很疑惑,从她不接我电话起就一直疑惑到现在。想跑到她前面问她,却感觉脑袋一晕,就往地上倒去。
头晕目眩,原来,我真是喝醉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文章估计会很短,想着十万左右完成。
但现在觉得似乎不到十万就能完成。
呵呵。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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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
2012-3-3 10:05
☆、第十六章 警局送花
哥哥打来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去?说爸爸妈妈都很想我。我让他帮忙带话,说我也很想他们。
哥哥突然间沉默了。而我,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也许,答案在下一秒……
——麦子
木鸣转身看我,“喂!”她踢我一脚,“真喝醉了?”我直接扑倒在地,脸贴在雪上,感觉到冰凉冰凉,突然不想起来,也真得起不来了。木鸣将包挎在一只胳膊上,蹲下来扶我,扶了两三次也没能扶起,嘴里不由嘀咕:比猪还沉。
迷糊中,她似乎招了一辆出租车,接着我便昏昏睡去。不久,又被摇起,嘴里喝了什么东西,继续接着睡。
第二天大亮,我睁开眼睛,木鸣趴在我旁边睡得正香。沉睡中的她没有了往日的泼辣,长长睫毛露出来,很是恬静。脑袋因为宿酒有些疼痛,我慢慢坐起,揉了揉太阳穴。身上大衣和棉毛衫已经脱掉,只剩白衬衫,但,身上还是酒味浓重。
左边窗口略微打开,冷风从那里吹来,心里却暖意浓浓。光脚跳下床,将木鸣轻轻放在床上,拉过被子给她盖上,当被角到她胸口的时候她突然睁开眼睛。手一僵,“醒了?”我问。
“恩。”她点了点头。
我一只手抄在裤子口袋,另外一只习惯性摸摸鼻梁,“早安。”以为这样会很帅气,岂不知木鸣理都没理,从床上起来,到洗手间洗漱。过了会,她从里面探出头来,“昨天晚上有个叫小赵的给你打电话,让你醒了给他回过去。”
“哦。”我支应着,电话放在床头柜上,我拨了小赵电话号码,接电话的却是麦子。她问我昨天晚上是不是有事?声音有些担心。
我傻呵呵摸了摸脑袋,“没什么事,就是一不小心喝多了,待会就回去。”而后我问她无为道观好玩么?有没有去看那棵连理树?还有旁边一个算卦的老先生?
说到这麦子显得很兴奋,在电话里跟我聊了足足半个小时,直到木鸣在客厅里叫,我才挂上电话。
到了客厅,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两三个菜,我随手捏了一根黄瓜条放在嘴里,味道还不错。刚好被从厨房走出来的木鸣看到,她瞪我一眼,“去,洗了手先。”我乖乖进了洗手间,洗了手,再洗脸,正洗着木鸣喊,“洗手台边给你放了新牙刷。”左右看了看,牙刷柄上竟然是蜡笔小新,可算是新奇中的新奇。
我拿着牙刷出去,问她:“是这个么?”
木鸣正在摆碗筷,头也没抬,嘴里道:“恩。”
“哈哈哈!”我一阵大笑,说原来你这么小孩,改天我送你一毛茸茸狗熊吧。木鸣一下子抬起头,她看到我手里牙刷波澜不惊,从餐桌走到我跟前,越过我进入洗手间,在另一头拿出一个纯白牙刷,说:“你手里那只是我侄女前天住在这用的。”
我一下子懵了,似乎雷声滚滚,木愣愣站在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木鸣面无表情从我手里将蜡笔小新牙刷拿过去,“好在你没用,不然那家伙知道你拿她牙刷,肯定跟你没完没了。”
“不会吧。”我苦笑。
木鸣这时露出笑容,“你完全可以尝试尝试。”我将她手里的纯白牙刷扯过来,跐溜一下钻进洗手间,“那个还是算了。”蹭蹭蹭,刷起了牙,速度堪比越野赛车。
等到吃完饭,木鸣将碗往洗碗池里一放,坐在沙发,面色郑重。“下午我要到局里去一趟。”她说。
我“哦”一声,“知道,你忙你的。”
她转过身,“不是这个,你的案子有些棘手,曾子为没有告诉你吗?”我摇了摇头,从那天舞会之后,曾子为就再没在我面前出现过,也不曾打电话。
“反正最近不要做什么出格的事,还有,像昨天晚上的事也不要再发生,知道了么?”我有些生气,尤其想到昨晚杨子光将木鸣圈在墙壁上,就想拿两个麻袋将他闷死,嘴里道:“绝无可能。”这辈子就跟他死磕了。
木鸣似乎还想说什么,我拿起大衣,说:“我先回去了。”拉开防盗门,继而又伸头进去,我叮嘱她,“记着带电话,不要总是无人接通状态。拜拜。”我挥手,下楼。
走在路上我就在想,不能这么下去。
杨子光占领了地利,近水楼台先得月,再这么整下去,老婆就非得跟人跑了不可。要打好长期持久战,才能抱得美人归。
说干就干,第二天就拿着一大捧玫瑰花站在警局门口,特招人眼。警局办公室里,几个毕业不久的女大学生一直往这边看。那个曾告诉我内幕消息的男警突然从值班室出来,他一把将我拉到一边拐角处,“喂,小子,你丫到底想干什么?”
我说这不明摆着嘛。
男警脸色惊恐,“今天不行,你先回去。”
“为什么?”
“木队长不在。”
我将花整理一下,说我知道,她一会就回来。正说着,警局外面停了一辆墨绿色别克车,男警看到这,赶紧将我挡住,更是将花挡住。岂不料,他一着急踩在我左脚拇指上,疼得我当场叫出声。
车里下来一人,眼睛瞅过来,男警脸色煞白,嘴里磕绊道:你这是给木队惹事啊你!
警察局会客厅里。
我和男警坐在一边椅子上,最前面是当初在酒会上见过的副市长,也就是杨子光的亲叔叔。他老态龙钟,胡子花白,但浑身上下自成一股气势。只见他端起旁边警察给泡的龙井,押上一口,会议室里静得就只听到他喝茶声。这算不算是兵家提及的“以静制动”呢?
放下茶杯,他扫视我和男警一眼,又看到我怀里那一大捧玫瑰,说:“谁能告诉我,在警局门口,这算是什么状况?”
我刚想说话,男警在底下拉我衣袖,他额上冷汗直冒,战战兢兢,略微抬起头,脸上挤出一点笑容,“是这样的……”
市长直接将他打断,指着我,“你来说。”
“我?”我一下愣住,右手食指指着自己,再问上一遍,“你是说我?”他点点头,继续喝茶。
“那个……”我刚出声,男警一下掐在我大腿上,疼得我嘴角一咧,就差叫出声,眼睛瞥他一眼,意思你到底想干嘛?
市长注意力又到这边。
我正想男警刚才那句给木鸣惹事是怎么回事,会议室大门打开,杨子光出现在门口。他三步走到市长跟前,满脸堆笑:“叔叔,您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到门口去接你。”
市长放下茶杯,“有什么好接的,就是估摸着你当副局一个礼拜了,看看你习不习惯。”
“习惯,习惯,怎么会不习惯。”杨子光连声答道,话语里特有马屁精潜质,听得我浑身上下起鸡皮疙瘩,爬了千万只蚂蚁似地。
接着,他扭过头,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发现了我,嘴里叫着:“你怎么跑到这?”
市长说你认识?
他点头,嘴靠着市长耳朵一通嘀咕,市长脸色越来越铁青。我知道他肯定拿那些破事说我。等到他离开市长耳朵边,市长右手“砰”一声重重拍在桌上,茶水从杯里溢出来,“原来你就是那个贩毒、宣黄的!”
我略微摇摇脖子,说:“如果我说我不是,你信吗?”对于这种裙带关系,我实在无力应付,起身道:“关于这个案子,我已经全权交予我的律师曾子为先生处理,有什么事也请联系他,谢谢。”
说完,便想转身离开。杨子光一把挡住我去路,他在我耳边小声道:“别以为曾子为为你保释,你就可以高枕无忧,要知道,关一个人一辈子是很轻而易举的事。”
呵,赤`裸`裸的威胁。他接着又道:“关于前些天在巷子口,田皓辰,我不会忘记的。”他笑得有些恶心。
我扫过他得意的脸,感觉到可憎,还击道:“我也不会忘记。”
推门出去。
男警察在会议室里整个人呆住。我想,他大概没有想到,我连市长的面子都不给。当时,我脑海里就只有一个成语——同流合污,试想既然都给小鞋,我为何要怕另外一个。
走到警局大厅,男警追了出来。
“有什么事?”我问他。
他气喘吁吁,“要我说你什么好,木队都叮嘱了,不让你跟副局起冲突,你怎么就不记性!要知道人家是石头,你是鸡蛋,哗啦一碰,想早死早超生啊!”
我呵呵笑出声,没想到这家伙说起人来也一套一套的。将手里那一大捧玫瑰花扔他怀里,“帮我送给木鸣,谢了。”
戴上帽子,整整衣服,走出警局。
作者:
yqy911yqy
時間:
2012-3-3 10:08
☆、第十七章 小星要结婚了
小赵是个很好的人。
只是,爱情。
我选择宁缺毋滥。
——麦子
过了没几天,曾子为打来电话,主要意思是希望我妹妹从法国回来作证,说那些照片不是我拍的,而是另有其人。
他说那些话的时候我就沉默了,等到他说完我还是没答话。曾子为有些着急,在电话那边喊道:“田皓辰,你有没有在听?”
我吐出一口气,就说了一句:绝不可能!挂了电话。
将手机扔在沙发上,脑袋有些发木。一会,曾子为电话又过来。我任其响动就是不接,之后,他又发短信,写着:你要知道,这背后有人想让你进去,而另外那一男一女贩卖毒品的,更是想拉你下水,以此摆脱他们嫌疑。按理那天凯丽桌球俱乐部的监视录像还在,却不知什么时候被人弄花,毁灭了证据,更甚有两个以上的警察指正你亲口承认那些照片是你的。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受害人出庭作证,才有可能还你清白,你还在犹豫什么?你到底明不明白!!!
我看着曾子为在这么短时间内打出的那么多字,嘴角轻轻扯出一个弧度。呵,我自然知道,我当然也清楚明白。可是,无论如何我也不可能叫小星回来,不能让她站在那么多人面前说照片上的人是她,绝对不可以。
那种伤害,好容易远离了熟悉的环境,熟悉的人群,甚至经过这几年岁月,伤口才慢慢愈合、渐渐好转,我又怎么能够将其生生撕裂?她是我最疼爱的小妹——小星。
小赵陪麦子到离小区不远的菜市场买菜还没回来。我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喝了起来,不知怎的,越喝越苦。拿着啤酒坐在卧室电脑旁,进入平台,玩起了魔兽。
今天似乎注定了是个衰日,玩了几十场都给输掉。那几个平时跟我组队的好友不停埋怨,说我今天是不是衰神缠身,怎么谁跟着我就要倒霉。
我发笑脸图片过去,“不好意思,下次,下次一定赢。”
其中一个好友发了个流汗表情,道:“行了,别下次了,已经下午快六点,大伙都准备吃饭。那个,我先走了。”说完他直接下线。另外几个也嘟嘟囔囔相继下去,又剩我一人在平台里胡乱游荡,想着随便找上几个人组队,却突然没了兴致,盯着电脑荧光屏,感觉眼睛有些发酸。
这时,QQ传来声音,一看图像,竟然是小星。我点开,她是华文楷体字。
“哥,在不在?”她问。
盯着那几个字我愣神了半会,直到她又发来一个疑问表情。我赶忙敲键盘,“在哪。”
她笑了下,“半天不回复,还以为你陪女朋友逛街去了。”
“怎么可能,哥一直老光棍一个,哪家姑娘看得上咱哪。”我调侃道。
小星发来一个噘嘴表情,“乱说,我哥可是玉树临风、貌若潘安,超级大帅哥一个。”
“是蟋蟀的蟀吧。”我帮她说了出来。当年她还在国内的时候就一直用这句话来跟我开玩笑,我还记得她说完这句话后,面部表情总是装得特别正经,仿佛说得跟真得似得。
她又吐了吐舌头,“哥,你又想着欺负我。”
我一阵好笑,这家伙离得那么远还不忘撒娇。我往对话框里敲上:谁敢欺负我们的小公主,我立马废了他去!
小星那边沉默了下,继而叫了声:哥。在“哥”字后面打了个逗号。
“恩,又怎么了?”
她敲到:告诉你个事。
“好事坏事?”
“你猜猜。”
我闭眼敲到:“你考试拿了A等奖学金?”
她回答:“不是。”
“不然,建筑创意参加比赛获得一等奖?”
“也不是。”
记得她曾提过要去尼斯玩,我继续敲到:“哦——知道了,你男朋友带你到尼斯度假了,是不是呢?”发过去一个奸笑表情。
小星好半天没回复,我继续道:“是不是老哥猜对了?那,愿赌服输,哥哥下次的建筑图就你画了。”这是我和小星之间早就定下的规矩:我猜对了她帮我画工程图,我没猜出来就帮她写论文。
“呵呵呵,”小星发着笑脸,“看来你要帮我写论文喽。”
我疑问:“难道不是?”
“答案很接近了,我们是要去尼斯。”
“那为什……”
她继续道:“哥,我要结婚了。”
我一下盯着电脑屏幕没反应过来。
小星一句接一句敲过来:
凯克(小星男朋友)答应我去尼斯度蜜月,我们这个月底就会结婚。原本他是想到瑞士滑雪,但我觉得太冷,受不了。而尼斯气候比较好,跟咱国的三亚很像。
她不停说着,很兴奋。
我心里感觉很暖,小丫头终于要嫁人了。过了小半会,她发现我没回复,问:“哥,怎么了?你还在吗?”
我回过神,“在,当然在。”
“那下个月你能来法国参加我的婚礼么?”小星问道。我想,说了这么多,这大概是她唯一想要问的。
到法国?按照我现在这种情况,K市都出不去,何况出国呢。手指犹豫几秒,我敲到:“小星,恐怕哥哥不能去法国陪你。”
“为什么?”
右手食指摸了摸鼻尖,“你想想啊,哥哥现在是给人家打工,最近老刘接了好几个case,整个公司所有人员加班加点,尤其到了年末,忙得不可开交。而我的工作更是重中之重,没个人代替,所以,只好……”打了这么多字,总算解释完毕,可心却在半空悬着。
那边小星沉默很久,图像突然暗了下去。
我整个人靠在椅背,感觉四周空荡荡的。魔兽对战平台上,各种各样的人进进出出,电脑里放着激昂的曲调。
一切看起来都没改变,但似乎又变得面目全非。
在国外三年里,她虽然没有说过一次要回来或者让我过去的事。但我知道,那种亘古的落寞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了的。
今天,她一定是以一种忐忑心态希望我过去。可我却不能够亲眼看着自己妹妹走进婚礼殿堂。
手指继续放在键盘上:
小星,无论哥哥在不在你身边,都会永远祝福你的。
房门开了。
小赵拎着一大堆东西进来,后面跟着麦子。小赵先将自己手里东西放在墙边,伸手去接麦子的,说:“交给我吧。”麦子笑了下,“不用。”径直走进来,将袋子里东西一个个分类放进冰箱。
我伸出头问:“你们都买了些什么?怎么才回来?”小赵嘟囔:“还不是这个点堵车,差点将人挤扁。”
“不是去小区附近的菜市场,怎么还坐公交车了?”我有些奇怪。小赵一怔,嘴里支吾,“那个……那个……”
“好啦,”我过去拍拍他肩膀,给他一个了解的眼神。这家伙还不是想多跟麦子处处二人世界。
小赵甩掉我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哥,其实……”他正想说什么,麦子拿着一把青菜在厨房喊道:“赵乾,帮我把这青菜洗一洗好么?”小赵犹豫着不动。
我暗骂“榆木脑袋”,这正是他好好表现的时候,踢他一脚,“还不赶快过去。”小赵看我一眼,跑进厨房。
不一会传来两人说笑的声音。
这天,我正在电脑上用Auto CAD作图,木鸣突然打来电话。她说田皓辰,你要的那些照片我带来了,找个地方好好谈谈。
一个礼拜前,我郑重拜托了她这件事。当时木鸣一直盯着我看,我以为她会像前几次那样拒绝我,没想到过了一会她答应了。
松了一口气,我想,这样以后,小星便可安安心心当一个幸福的新娘。
我们约好在K市闹区一家署名为“百客居”的茶楼里见面,时间为下午五点。
出门前,我郑重在头发上抹上摩丝。
到了茶楼,在二楼定下一个靠窗位置,那里能看到茶楼小院里的长春藤在白雪下欣欣向荣的样子。
服务生走来问我需要什么?我略微摇头,说等会。木鸣身影出现在楼梯口。她扫视一遍,就看到这边坐着的我。
走过来,坐下。
“想喝什么?”我问。
她看起来风尘仆仆,“不用。”她摆手,从包里拿出一个灰色信封,“这是你要的。”信封口露出彩色照片一脚。
“谢谢。”我将信封塞进大衣口袋,“今晚想吃什么?我请客。”
木鸣理了理前额刘海,叫我,她说田皓辰,我觉得咱们应该好好谈一谈。
“谈什么?”
“关于你我之间。”
我伸手过去握住她手,“我们之间怎么了?”
她略微挣扎,从我手中抽出去,放在桌子底下,“我们不合适。”她转头看着窗外,继而又道:“这几天我想得很清楚,你对我根本不了解,而我对你也一无所知。这样的两个人不可能在一起。”
我笑了笑,“木鸣,别开玩笑。”
她仰头,盯着我眼睛,“我没有开玩笑,你知道我喜欢什么?平时休假到哪些地方去?喜欢什么样的电影、音乐?”
脑子有些空白,的确,她说得这些我一个都不知道,“这些在一起时间长了都会慢慢了解的。”
木鸣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田皓辰,我说的还不清楚么?我不喜欢你,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到警局去纠缠我。”
说完从旁边拎起皮包,几步朝楼下走去,与端着龙井的服务生擦肩而过。
作者有话要说:改错字。
作者:
yqy911yqy
時間:
2012-3-3 10:11
☆、第十八章 被打
为什么这短短的两个月来,我出入医院的频率要比二十年来还要高。
田皓辰,你真是个暴力分子!!!
――麦子
我怔怔看着服务员放在桌上的透明茶壶,淡绿色的液体甚是好看,拿出一个茶杯倒满,一口喝完。
嘴里微苦,却有醇香。但,我和木鸣之间呢?
没有回家,也没有开车,沿着马路漫无目的走。冬季的天黑得特别早,不知道走了多久,两旁的白炽路灯分外明亮。
抬头看天,竟然挂着月亮。手里握着的是那封厚厚的照片。
一辆白色面包车突然停在我跟前,车门哗啦一声打开,下来几个人,西装革履。其中一个上前问道:“你是田皓辰吗?”
我点头,“请问你们是?”
“对不起,得罪了!”他说完,车里又下来好几个,将我团团围住,不乏有些人手中带着家伙。
我还处在迷蒙状态,一个铁棍直接抡在我后背,只感觉胸口一闷,喉咙一股腥甜涌了上来。
摇摇头,脑子有些混沌。看着人影越来越近,奋力推开两个,想要从空隙逃脱出去,又一铁棍砸在我小腿膝盖上,“嗵”一声我跪倒在地。鼻孔处似有粘稠,温温热热。接连几棍子又到身上,我彻底趴倒在地,两只手像断掉一样,就连护住脑袋也做不到。耳边听到那些人吹哨嬉闹声,视线越来越模糊。
朦胧中,我抓住一人裤腿,还没挪动,就被一脚踹飞,更多的液体从嘴巴、鼻子流了出来。
一人踩在我手背,慢慢用力,我痛得连“哼唧”的声音都没有。又有一个过来搜我大衣,想从里面拿出值钱东西。搜着搜着到了大衣口袋,而小星的照片还在那里。嘴里喊着“不要”,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手臂更是动弹不了。
眼睁睁看着他们将信封拿出来。
那个第一个与我说话的人,“嗤”一声笑了,嘴里嘲弄道:“没想到你还有这种嗜好。”对着旁边手下“哈哈大笑”,一群人接着狂笑不止。
“还我……”我努力仰起头,想要抓住他裤腿,手上鲜血一滴滴往地上掉。他另外一只脚踩在我这只手上,“呵呵,还给你是么?”说罢,将信封往天上一扔,所有照片洋洋洒洒而下,混合着雪花。
耳边是车疾驰而走的声音。
地面上,红色的血,红色的雪,画面有些模糊不清,那些照片零零散散落在我周围。我用尽一生力气爬了过去,将照片一张一张捡起。信封早已不知所踪,捡到一张就放进口袋,继续爬,继续捡,照片被红色血液沾染。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般遥远,所有照片全都拿到。我费力翻过身,平躺在路面上。雪花从天空落下,慢慢将我遮掩。
失去意识前,摸了到裤子口袋的电话,大拇指摁了下去。
眼前一直有个身影晃来晃去,朦朦胧胧,看不清楚。眼皮很重,几乎无法睁开。那个人一会抬起我脚,一会又抬起我胳膊,显得很忙碌。耳边似乎有人说话,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就这样一会清醒,一会迷糊过去。
不久后,一张脸出现在我视线里。王舒双手抄在护士服前面的口袋,“醒了?”
嘴唇略微发干,声音有些沙哑,我问:“这是哪里?”
她俯身下来,扯了扯我眼皮,答道:“医院。”又说我不像样,两次都是跟人干架进来,这次失血过多,要再晚点肯定没命。
她将一根体温表塞在我嘴里,“你知道么?你整整昏迷了一个礼拜。”王舒将病房里的窗帘全部拉开,房子一下亮堂很多,没想到冬季的日光也会如此灿烂,脑海里浮现那天雪花漫天飞舞的情景。
嘴里呢喃道:“不下雪了吗?”
“恩,不下了,三天前就停了。”她将窗帘绑好,走到我床边,从我嘴里取出温度计,仰起头观看,“还好,36度4,体温总算下来。”说着帮我掖了掖被子,“好好休息,中午我再来看你。”
“那个……”我喊她。
“怎么了?”
“谁送我来医院的?”
王舒刚想回话,病房门开了,木鸣手里提着保温瓶进来。王舒笑了笑,“正主出现,我先走了。”
说完帮忙拉上房门。
木鸣将保温瓶放在旁边桌上,过来将枕头靠在床头,扶我起来。我瞅了下自己,全身上下缠满了绑带,小腿还被轻轻吊起。之后,她打开瓶盖,一股鸡汤香味传进鼻子,一句话没说,用勺子舀起送到我嘴边。
我略微张了张口,鸡汤滑进嘴里,却没什么味道,她又喂上一勺,面部平静。我伸手握住她拿勺子的手。她愣了一下,慢慢抽出去,将碗放在旁边桌柜,拿出一个信封,正是那天下午她给我的那叠照片。木鸣问:“你有没有看清楚打伤你人的外貌?或者他们每个人有什么特征?”
“你在查案?”
“如果你提供的线索越详细,我们警方破案的几率也会大大增加。”木鸣看我一眼,手扶在我肩膀上,寻思半会继续问道:“你是不是在外面得罪了人?”
“为什么这么讲?”
“根据可靠消息,那些人似乎是K市底下某个黑帮团体,警方找他们犯罪证据已经找了好几年,但毫无进展。”
我费力挪了挪身子,“你是想从我这里得知一些消息,将他们一网打尽?”
木鸣没有说话,默默点头。
“可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确,那天我连看都没看,就被那伙人打倒在地。木鸣望我一眼,说:“那好,今天就这样,我先回去。”她站起来准备走。我喊道:“等等。”她停在那里。“你没有什么要告诉我的?”我询问,挣扎着想要从床上坐起。她面无表情道:“你好好休息。”
“你什么时候再来?”我想,即便查案她也会再来。可她却很公式道:“明天我会派局里阿三过来录口供,希望你到时好好配合。”她拉开房门。“那你呢?”我继续出声,不带任何色彩。她略微停下,手抓着门锁,“我最近很忙。”
“所以,都不会再来了是么?”
她怔了怔,而后轻轻点头。
“那天在茶楼里你说的话是真心的吗?”我不死心的问,而那天她决绝离去的背影在我脑海里一次次浮现。木鸣抬眉看我,叫我名字:皓辰。我说到底是不是你的真心话?“是。”她嘴里吐出一个字,门被轻轻合上。
旁边卓上的保温瓶还冒着热气,手里紧紧捏着照片,心里突然感觉很空。我想,这便是失恋了吧。呵,嘴角轻轻咧开,扯出一个弧度。
门再一次推开,麦子探身进来,紧接着出现小赵身影。
他手里提着一大堆东西,苹果、香蕉、提子,反正在水果店里能找到大部分都整到他手里了。我哈哈一笑,指着他为人民奉献的样子,说:“你这是准备当中华人民共和国新一代果农?”小赵将东西往旁边墙角一扔,“你丫以为我愿意,不就是住个院,哪来这么娇气,还让人家女孩子给你买这买那。”小赵说这些话时眼睛是看着麦子的,弄得她脸色有些发红。
我一愣,说麦子,不用这么客气,改明我就能出院了。小赵将一个大苹果塞我手里,“得了吧你,还明天出院,医生都说了,最起码也得,”他说着摊开十根手指,比划三遍,“一个月,知道不?”
“一个月?”我有些吃惊。
“可不就是一个月。”小赵说着眼睛乱瞟,看到了桌上还温热的鸡汤,感觉像是抓到我辫子,“我说哥,这是哪位嫂子拿来给你补身子的?”“怎么?羡慕了?”我将苹果从左手扔到右手,再从右手扔到左手,那样子比痞子还要痞。一不小心,苹果掉在地上,嘴张得老大,有些失面子,很是郁闷。小赵没心没肺笑出声,而一旁的麦子也用手挡住了脸,两人笑得欢乐,心里刚才那阵不快突然在此刻消失掉。但我想,它不是消失,不过是被深埋了而已。
木鸣像她说的那样没再过来,而她说的老三我认识,就是第一次在警局门口见到的值班警察,也是和我一同被副市长叫到会议室的那个。他进来时穿着便服,上身灰色夹克衫,底下淡蓝色牛仔裤,没有在警局时的正式。他问我的那些问题我都熟烂于胸,进了几次警局,被审问了三四次,该懂的也懂了。问完后,他没像当初在警局时同我开玩笑,只是说好好休养,站起来要走。在他走到病床与门口中间的时候,我叫他,“老三,木鸣好么?”他没转身,只说了一句话:你真不该鸡蛋跟石头碰。
楼道里传来他渐走渐远的声音,分外清晰。
日子可以预见的一天天下去,小赵帮我在公司请了半年病假。他说请假那天老刘也在场,人事部半点磕绊没打直接批准。可受伤到现在三个礼拜,老刘一个电话短信也没有,人更是跟消失了似地。反倒王舒因为是我主管护士,整天整夜出现在我病床前。有时帮我带几本医学杂志或当天报纸,再不然在麦子和小赵不在的时候陪我说说话解解闷。脸上不知是不是因为职业关系一直挂着微笑,给人温暖,却不知她自己心里暖不暖。
谈话中偶尔涉及老刘,她只是习惯性微笑,缄默不语,听我一遍一遍讲。脸色平静,不像是失恋样子。而除了和我开玩笑外,有时也逗逗麦子,看着她容光焕发的笑我真想叫住她,问她到底有没有将老刘放在心里。可我连老刘的真正心意也搞不清楚,如何帮他们两个搭这座桥。
偶尔夜深的时候会想到木鸣,想到她带着那么多警察将我从混混手里救出来的情景,想到她送我的那瓶红花油,脸上不知觉浮起暖暖笑意,可心却是那么冰凉。也许像她所说,我根本不了解她,不知道她喜欢什么,只是一味想从她那里得到温情,尽情索取。
由此看来,从头到尾我都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那么,得到这样的结果也该是自己活该。
住院期间,麦子承担了照顾我的任务,每天早、中、晚按时送来饭菜。要说在外面买着吃就可以,但麦子不同意,说外面饭菜没营养。现在反过来让一个客人照顾我,那种感觉真的特别怪异,而小赵更是屁颠屁颠围着麦子转悠,理由是女孩子一个人在家不安全。我心道:跟着你这个披着羊皮的狼在一起才算是真正的不安全。
人一闲,就是没病也能憋出个毛病。等到麦子送饭过来,我让她把我那台笔记本带来,顺便还有无线上网卡。有了电脑,日子便不再那么无聊,打打游戏,逛逛论坛,画画图模,小日子过的挺滋润。
我想,随着时间变迁,那些该忘记的人便会彻底忘记,即使内心深处从来没有想过要忘记,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还会经常想起。
一天QQ新闻里跳出这样一段话:某论坛惊现裸女郎,众网友争锋相看,网络健康越来越值得思考。旁边附有照片,有些小看不清楚,手却突然抖了一下,心里隐约感到不安,“砰”一声合上笔记本。
看了看手机才早上十点多,王舒昨天上的夜班,早上八点回去了,而麦子打来电话说做了酸菜鱼,十二点以后会过来。有些口渴,我下床,拄着拐杖从桌上拿了水杯,一跛一跛到外面走廊接开水。
开水房在洗手间旁边,即我病房左侧第三个位置。走廊比一大早要安静很多,就记得七点钟时病房往手术室推了三个病人过去,紧跟着他们还有自个的亲人。将水杯放在水龙头下,拧开开关,热气腾腾的开水流了出来。眼睛一瞥,视线停在水桶顶部一张都市早报上,上面赫然印着刚才QQ上的醒目标题,旁边那张照片上的人体型熟悉,眼睛处打了马赛克。水哗啦啦地流,不一会就溢满杯子,水淌了出来,地板上一片水泽。
回到病房不久,曾子为出现在门口。外面阳光灿烂,他身上却一股寒冷气息。他看我淡定地坐在床边靠椅上,说:“你都知道了?”
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准确说到现在为止我还一直处于恍惚状态。照片在木鸣给之前一直由她亲自保管,而我在昏倒之前也明明确确记得照片全都被捡起装进大衣口袋,醒来后木鸣将其交给我。那么,昏迷的那段时间就成了一个空白。
曾子为面色严峻,想来形势对我非常不利。我说坐,有什么事就痛快说出来,别藏着掖着,搞得人心烦。他掂量几下就开口了,说人们不知从哪知道那些照片是我的,一个个嫉恶如仇,要求司法部门严惩我这种斯文败类。他沉默半会又继续道:“小辰,前段日子我的提议你到底……”
“谢谢你,曾律师,”我出声打断他,眼睛望着窗外的灿烂阳光,冲他温暖一笑,“可我真的不能那么做。”这次曾子为没有像上次那样在电话里冲我大声咆哮,他将公文包夹于腋下,看我一眼,说我走了,希望你多多考虑,下次给我一个肯定答复。我没有重复说,有些话一遍就够了,他曾子为是聪明人,该知道我内心想法,只是,他希望我做出的决定永远不后悔而已。
而对于小星,我从来不曾后悔过。
看着曾子为走出病房门时默然的样子,我突然想起当年爸爸看着妈妈走出去家门时落寞的样子。我想,他曾经的确那么深爱过母亲,可爱有多深恨便有多深,否则这么些年过去,母亲从来没在我面前提起过他。而他也远离了那间老房子,远离了我,远离了那条金巴狗,将现在与过去完全分离。
但我想,记忆流年永远都藏在脑海里,不会因外界环境变化而更改,所谓历史便是这个道理。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要说什么,一个故事,还是个不咸不淡的。我比较倔点,即便米有人,也会写完。(有的人说完结是时间问题啊)可这个文应该很快就完结了,呵呵。
作者:
yqy911yqy
時間:
2012-3-3 10:14
☆、第十九章 一直在这里
整个世界被喜庆覆盖,五颜六色的烟花在夜空中一次又一次的绽放。
窗户这边人声鼎沸。
窗户那边他孤零零的守望。
无所谓这边、那边,我只是知道,这一刻,我和他是拥有同样心境的人。
——麦子
曾子为走后,我站在窗户前望着外面灿烂的阳光,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大妈推着儿子在花园里呼吸新鲜空气,两人时不时露出温暖笑意。而我还记得那天手术室外这位母亲几近绝望却又充满希望的眼神。旁边角落一个熟悉身影跳入视线,是王舒,她不是已经回去休息了,怎么还在这里?推开窗玻璃,刚想冲她打招呼,老刘从树背后出来,他一把抓住王舒肩膀,面带苦涩,一脸潮红,似乎喝醉了酒。
王舒没有挣扎,只是定定看着老刘,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分,两分,时间便这样慢慢下去,终于,老刘松开手。王舒略微停顿后,转身离去,毫不犹豫。老刘望着王舒越来越远的身影,在太阳光下眼睛突然从未有过的明亮。
我想,这次,他真是爱了,且是爱入骨髓心肺的那种。
一声轻响传入耳朵,我转身看到麦子倚在门口,装着筷子的塑料盒掉在地上。她冲我笑笑,掩饰自己的不好意思,蹲下去将筷子捡起。
我撑着拐杖过去,“等了很久么?”我知道她肯定怕打扰到我,每次站在那里不说话等我回神过来。这两天她从小赵口中得知小星照片被网上疯传,而我倍受舆论压力,就在一边默默注视我,原本她就是那种文静女孩,除了第一次见面被她打肿鼻子显示出粗暴外,平时非常的温柔。
她将餐盒放在桌上打开,一股酸菜鱼香味传来,挥散不去。“也没多久。”她说。
我没有点破,坐在床沿,接过她递来的米饭和筷子。抬起头问她:“麦子,来K市多长时间了?”麦子两只大眼睛盯着我,似乎对我突然问这个问题感到疑惑,但她还是回答了,“三个多月吧。”
我重复:“已经三个月了。”
“是。”她夹给我一块鱼肉。
我捧紧碗,吸了口气,但还是说出来:“你没想过回去么?”麦子突然愣住,夹完鱼肉的筷子停在半空,“是不是我打搅到你?”
“不,”我赶忙解释,“只是觉得这么长时间你在外面家人一定很不放心。”其实,真正原因是不久就要开庭审理我这宗案件,到时肯定没时间照顾这个善良女孩,而我也不愿被她看到自己在法庭上的落魄样子。何况,照曾子为所说我很有可能进监狱。
麦子继而笑了下,“恩,我已经做好了回去的打算,等你这个礼拜出院我就走。”她停顿一下,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开口:“给木鸣警官打个电话吧,我走了让她来照顾你。你一个人肯定不方便。”
我忙道:“不用,她最近很忙,我不想给她添麻烦。”
“可她是你女朋友啊,而且你没问怎么知道她忙不忙呢?”麦子眨巴着眼睛。
“恩,我会的。”为了让她放心我撒谎道。只有我知道,木鸣她走时那么决绝,所以,她一定不会再回到我身边。
出院那天,小赵开着老刘给我的那辆车子等在外面,麦子左手拎着我的几件换洗一副,右手掺扶着我出来。路过走廊时碰到正和王舒说话的儿子母亲,那母亲看我一拐一拐往外走,不再穿病号服,一脸笑容,说:“恭喜你啊小伙子,总算是健健康康出了院,回家一定要好好调理,争取早日恢复。”她转头又对王舒说:“看这小伙多幸福,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女朋友。”当时,麦子的脸立马红了,不过她没辩解什么。而我曾在对老刘解释好多次无效后,便也不再辩解。
坐在车里看着沿途风景,有些出神,似乎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出来,马路上的汽车鸣笛声竟让我觉得亲切。我问小赵:“知道老刘最近在干什么吗?”小赵微微叹息,“别说了,整个跟疯了似地,没日没夜的在公司忙活,光这个月就谈成六笔大买卖,简直是过去的五六倍,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不过嘛,”小赵脸色红润,一脸贼笑,“这个月的奖金倒是翻了三倍不止,兜里有钱的感觉真他妈的爽啊!”
我没再提问,继续将视线放于车外。
小赵看我一眼,继续盯着车前方,以为我担心自己工资,说:“哥,放心,你是带薪休病假,底薪和奖金一样少不了。”
麦子似乎感觉到我心情不佳,左手轻轻拍了拍我手背,递给我一个询问眼神。我笑着问她:“准备什么时候走?需要订票说一声,我有朋友在机场,应该能买到价格便宜安全的票。”小赵在听到我说这话的时候,脸色一变,冲麦子喊道:“什么?你要走?”车子突地有些不稳。我和麦子摇晃几下,她肩膀撞在我身上,嘴里发出一声轻呼,似乎撞疼了。小赵歉意加焦急,“怎么样?没事吧。”
“没什么。”麦子理了理散乱头发。这么久她一直没给小赵答案,可想而知,她是真得不喜欢小赵,而我也爱莫能助,毕竟爱情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
回去不到三天,曾子为上门拜访,这次他身后竟然跟着一个人——我父亲。那天保释我出来时,我有看到他坐在那辆加长汽车里,而现在他站在我面前,更是感觉到岁月的无情,整个人花白着头发。
我面无表情将他们两个请进来坐在沙发上,麦子端来三杯茶。我大抵猜出来爸爸为什么突然会来这里,他说:“让她回来。”口中的“她”就是小星,我像当初回绝曾子为一样回绝了他:不可能。
他突然一愣,有些惊愕。
是的,他放下面子放下自尊来到这里,但我依然毫不犹豫的拒绝,对于他这个叱咤商场的大人物来讲,简直目无尊长、不知天高地厚。曾子为这次没说话,他死愣愣看着我,想要从我眼中看到心中所想。不一会他就放弃,拿起茶喝上一口,“你真他妈倔强!”我知道,那句倔强后是“自找死路”。
他忽的又来了句:“知道谁想搞垮你么?”我摇头。“是杨圣,K市副市长。”脑海里浮现那天警局会议室里把他气得半死的情景,略微皱眉。曾子为说原本通过打点,再加上没有直接目击证人,事情并不棘手,坏就坏在市长突然亲自插手,想将我弄成这段时间的犯罪典型。
三个人之间变得沉默。
父亲看我一眼,又看麦子一眼,眼里复杂。他站起身走到门口顿了一下,说你好自为之。便消失在楼梯口。
曾子为拍拍我肩膀,一阵叹息,那样子好像在说你真是什么都不了解。
等到楼下传来汽车启动扬长而去的声音,我发现胸口有些发酸,从头到脚从上到下的冰凉。
睡觉时,麦子将床让给我,自己到沙发去睡。半夜突然口渴,我拄着拐杖慢慢移动出去,尽量不发出声音。没有开灯,外面少许灯光进来,客厅里一片昏暗。麦子在沙发上睡的很熟,静夜里,能听到她微微的呼吸声。从冰箱拿出一瓶矿泉水,我倚靠在旁边墙壁,眼睛望着对面窗户外的灯红酒绿。
已经立春,天气预报报道明天温度在十度朝上,这样说下雪的日子也就要等到明年。大年三十那晚是在医院过的,当时麦子带了饺子,有素的肉的,小赵买了很多熟食,甚至偷偷从朋友那讹来一瓶珍贵红酒。
吃完饭,我不能下地走动。
医院外面的空地上,好多人放起了烟花。小赵变魔术似地从床底下拉出一个箱子,打开一看,里面各种各样炮竹,十三响,红桃心等等。他将箱子往怀里一抱,对麦子眨巴着眼睛,要麦子跟他一起去放烟花。
从窗户口看到五颜六色的烟花冲上高空,煞是好看。麦子开始不敢,吓得捂住耳朵,小赵在一旁哈哈大笑,一副灿烂样子。他拿着炮竹教麦子怎么去点,又怎么去放,两人玩得不亦乐乎。
我握着手机,时间便在此停驻下去。发件箱里唯一那条“新年快乐”的短信已经孤零零的待了两个半小时,而我期待的那条回复估计永远也不再过来。
麦子突然出声,嘴里不知说些什么,黏黏糊糊,像在做恶梦。放下矿泉水,我一跛一跛过去。
沙发上,她紧闭双眼,额上冷汗一片,双手紧握,牙齿咬得吱吱作响。我坐她旁边,拍她脸蛋,喊道:“醒醒,麦子,醒醒。”她摇晃脑袋,嘴里继续支吾。过了会,她叫我名字:田皓辰,田皓辰。
我说我在,一直都在。手里继续拍她脸蛋。她右手突然上来抓住我拍她脸蛋的手,眉头深皱,指甲深深陷在我肉里,一阵疼痛而过,但她嘴里已经不再说胡话。望着她渐渐平静的睡颜,我靠在沙发,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感觉到动弹,睁开眼睛,麦子黑亮的眼眸在黑夜里一眨不眨地望着我。
“醒了?”我问道。
她轻轻“恩”了一声,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摸着自己额上一层冷汗,“那个,我做恶梦了?”
我将被子往上拉了拉,“估计是。”
“不,”麦子坐起来,“我真得做恶梦了,梦见好多血。”我笑呵呵,“很好啊,梦见谁满身血,这可是添福添寿的预兆。”
“为什么这么说?”麦子询问。
“老人们都这样讲,说梦境跟现实是相反的。”我将她被冷汗弄湿的发丝拂到一边,说“天亮还早,再睡会吧。”
她将腿蜷起,躲在沙发角落,眼睛瞅着我,“不要了,我害怕,要是再梦到怎么办?”
她这个样子有些像当年小星孤零零的样子,我递给她一个温暖的眼神。
“别怕,我一直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一种安静里的深邃,一种冥冥中的邂逅,平淡里的永恒。写到这里思路更加清晰下去,突然想到了《霸王别姬》里面的一句歌词:人世间百媚千红。
但却独爱一种。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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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
2012-3-3 10:16
☆、第二十章 法庭之上
离开之前我必须做点什么,算是送给他最后的礼物。他是第一个告诉我“别怕,我一直在这里”的人。
所以,我想告诉他:别怕,你一定会没事。
――麦子
麦子没有回去,一天她到菜市场买菜。我开车到K市第一人民法院。车子还未泊好,一大群人涌上来,带着摄像机,采访器材。
“您好,田先生,我是K市早报的,请问对于这次宣黄、吸毒案件你有什么看法?”
“你好,我是都市快报的记者,有人说照片上的人是你亲妹妹,这件事是真的吗?”
“传闻当年你和妹妹是一个学校,两人私通被发现,妹妹被送到国外对吗?”
曾子为提前打过招呼,让我不要理那些闲言碎语,可当真正面对的时候却是另外一种心境,非常恼火。我压抑自己情绪,但在听到那句“私通”后彻底爆裂。车门砰一声打开,我站出去,指着那个记者,“你,过来。”
记者一脸欢喜,想不到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会轮到他这个小人物头上,赶忙由人群挤到我跟前。旁边一些报社记者面露羡慕,时不时靠前,也想要得到采访机会。我问他刚才的问题是什么?眼睛越眯越小。
记者拿着纸笔重复一遍,尤其“私通”两个字咬得特紧。我笑了一下,“私通对吧?”声音听着特别和善。
“是的,”记者继续道,“还有听说你父亲是K市最大房地产商,但当年背着老婆搞外遇包小蜜,这件事是真实的么?”
他问一下,我面色冷一下。“喂!”我叫他一声,他抬起头,刚要询问什么事,我一拳砸过去。
“你他妈才私通!”
那记者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扑倒在地,手里的签字笔和笔记本掉在人堆被踩了个稀巴烂,眼镜歪斜挂在鼻梁上,他吼着:“你,你竟然殴打记者,我要告你!”另外一边黑压压过来一群人,曾子为走在最前面,几步到我跟前。他面带微笑看着人群,脑袋挨着我说:“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冲动。”我没说话。接着他很熟络地对记者讲:“很抱歉各位,马上就要开庭,我和我当事人需要时间进行准备,如果各位对此次案件表示兴趣,请坐于旁听,谢谢配合。”曾子为说完这些话,过来几个黑衣西装保镖将那些记者隔开,帮助我们进入法院。
“等着吧,明天你殴打记者的事情又会成为头条。”曾子为边走边小声道。我咧咧嘴满不在乎道:“能有小星的那些照片公众于媒体来得糟糕么?”曾子为继续说:“放心,你一定不会有事。”目光笃定,信心饱满。
我有些怀疑那些信心从何而来,前段时间他愁眉不展,鼓动我让小星回来出庭作证,今天竟然比当年周瑜还要显得意气风发。他似乎看到我眼里疑惑,没拿公文包的左手拍着我肩膀,而后低声说了句什么,但周围太过吵闹我什么也没听清楚,只是又看到他那个复杂的眼神,而眼神里,是一种任何事物都撼动不了的决定。
一切准备就绪。
我坐在被告席上,曾子为坐在旁边。底下黑压压一片,少说二三百人,看来这次案件对某些人来讲是重中之重。
法官还未出席,底下瓮声一片。不一会从两旁走出几名警察开始维持法庭秩序。在人群中,也就是第三排座椅上,我看到了木鸣熟悉的身影。她旁边即是警察局副局长杨子光,两个人在谈话,头挨得很近,不时说说笑笑,甚是暖昧。她似乎感觉到我看她的目光,身子一僵,继而放松下来,依旧与其说笑,仿佛我根本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一样。原来,在她心中,我竟是如此可有可无,如同尘埃。
“一会不要轻易说话,一切有我。”曾子为翻开身前文件叮嘱道。
而此刻,似乎所有一切都已远离,与我无关。
我轻轻靠着椅背,闭上眼睛。
庭上突然寂静,审判长等人走上席位,所有人站起来,等到法官落座才又坐下去,一时间只剩下翻文件发出的哗哗声。
审判长依照法定程序对我进行核定,出声道:“由于前段时间警方进行娱乐场所的扫黄,以及打击毒品走私,现有嫌疑人田皓辰、蒋邵华、王年三人被当场抓获。现在请证人蒋邵华出庭作证。”睁开眼睛就看到不远处蒋邵华凶厉的眼神,跟当初在无夜酒吧时一个模样。我真不敢相信,当年她会是那么一个清纯的女生。
自然她如同那晚在警局给木鸣说得那样,将所有罪名推到我身上,声泪俱下,想要博得所有人同情,说自己实属无奈,被我逼得,又说我乱伦,亲眼看着我□自己妹妹,拍下那些无耻照片,连畜生都不如。检察官问:“既然你亲眼看到他□了自己妹妹,为什么不报案?”
曾子为这个时候出声了,他走到蒋邵华跟前,“请问蒋女士,三年前你跟我当事人是什么关系?”
蒋邵华语调一转,颇为不屑,觉得曾子为问了句废话,“这还用问,当然是恋人关系。”
“很好,”曾子为继续问道:“那么,请问你们两个关系怎样?”
蒋邵华看我一眼,“从头到尾我对他一直很好,但他喜欢的却是自己妹妹,最后我才知道当初他要我当他女朋友只是为了掩盖他喜欢自己亲妹妹的真相,他是一个十足的畜生,兄妹乱伦,最后为了达到自己目的,将亲妹子骗到一间屋子里奸污了她。”
“可据我所知,我当事人对自己妹妹一直爱护有加,这点他母亲和其丈夫都可以当场证明。”
法官传我母亲和其丈夫出庭作证。母亲的白发比之父亲只多不少,她脸上也出现了岁月的细纹,看我的眼神还是像小时候一样,那么慈爱。她对法官讲了我和小星之间深厚的感情,说我是一个善良的孩子,绝对不会做那样的事情。
曾子为问蒋邵华:“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蒋邵华嗤鼻:“证人是被告的母亲,当然是向着他了,一点都不公平。我这可是有证据的。”说完向法官呈上一盒录像带。
录像带放出来,上面竟然是小星被人撕破衣服逼到墙角一脸无助的画面,而那个逼着小星的人背对着,身形酷似于我。蒋邵华声音一高,“这就是当初田皓辰奸污自己亲妹的有力证据。”底下一片哗然,一些记者竟拿着照相机准备拍下来,被一旁庭警制止。木鸣脸色突地一变望向我,而曾子为整个人一冷,大概他们也没想到,对方竟然有这么有力的证据。木鸣是不敢相信我竟做出那种事,而曾子为是因为在自己的意料之外。
审判长又让两外两个证人出庭,是被我打伤的那两个警察,两人不免添油加醋一说,说我不小心说漏嘴亲口承认那些照片是我拍的,并且在逮捕归案回警局的路上袭警,这些有三个警察可以亲自作证。
最后王年也被带上来,他一口咬定从房间里搜出的白粉是我的,在警察没来之前放在房间,听到警笛后一慌,直接塞在他身上。不光王年,一会又上来几个小混混,大约也就十七八岁。检察官指着我问:“你们认识他吗?”
“认识。”几个人一口同声。
“是怎么认识的?”
其中一个小伙说:“我们经常从他手中买粉,他那价格便宜纯度也高,很多人都知道。”
曾子为告诉我那几个混混是有名的瘾君子,八九岁就开始吸毒,进了戒毒所出来,出来不久又进去。
审判长问我:“你有什么话想说?”
沉默一会,我说:“不是我。”
蒋邵华喊道:“不是你是谁,田皓辰你个王八蛋!”
“肃静!”审判长敲了敲桌子,他问到:“被告律师还有什么话要说?”曾子为眉头深锁,他站起来,“能不能暂停一会,有些东西我想整理一下。”审判长同旁边两个副审判长商量了几下,“好,暂时休庭十分钟。”
那边蒋邵华再次喊道:“审判长,他们这是想拖延时间!”“法庭之上,不得喧哗!”审判长继续敲了敲前面的锤子。
旁观席上,杨子光向我投来一个得意眼神,好像在说小子,你完了!而木鸣在这个时候终于看向我,却是面无表情。
曾子为坐着椅子,看似翻看着桌上文件,却一直不停看着手机屏幕。我笑了下,“人家连录像带都拿了出来,看来我真是人狗不如的畜生,这案子要坐实了。”曾子为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我还能笑得出来,他没说话,但眼神告诉我:一定还我清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十分钟很快就到了。
审判长再次问曾子为:“被告律师还有什么话要说?可以开始了。”曾子为站起来,“审判长,其实我是在等一个重要证人过来,请再宽容一些时间好吗?”
一个证人?
我看向曾子为,小声道:“还有什么证人?”曾子为没有回答,他继续恳求审判长宽限时间。
脑子轰然而响,我说:“你对小星说了对吧?你说的那个证人是小星对吧?”曾子为依旧不说话,但面容动了动。
我刚要站起,曾子为一把将我拉下,他低声道:“你疯了!”他知道现在只要我承认是自己做的,所有一切便尘埃落定,即使小星过来也于事无补。
“你才是疯了!”我吼道,牙齿咬得咯噔响,“你看到了吗?”我指着底下好多媒体,“他们都在那里,小星过来要怎么办?她原本就很脆弱!”
“够了!”曾子为紧紧扯住我,“小星的照片在网上报纸上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即便她出现也是没什么关系,你难道要让你父亲失望,他已经六十岁了,你要让他亲眼看着自己儿子被人冤枉进监狱!”
“网上报纸是一个概念,真正面对才可怕,小星她……”
曾子为一个巴掌扇在我脸上,“田皓辰,你就是个孬种!小星若是没有面对这件事的勇气,她绝对不会在这出现。”所有人的眼神都扫过来。
我愣了一下,“你错了,就是因为她知道我在这里,所以她一定会来,面对所有人的羞辱!”
蹭一声摆脱曾子为站起来。
“审判长,我认――”
作者有话要说:对于妹妹的爱,加上一种颓废,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觉得自己写得有些狗血了,呵呵,凑合着看吧。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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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
2012-3-3 10:18
☆、第二十一章 小星归来
这短短的几个月仿佛一世纪般绵长,纵然一如往昔的舍不得。
可自己的路,还是要自己一个人走下去。
――麦子
我刚想说“审判长,我认罪”,法庭大门“嗵”一声被打开,小星风尘仆仆的样子出现在门口。她朝审判长大喊:“我哥哥不是强`奸犯!我哥哥没犯任何罪。”
整个法庭沸腾了,应该说对于新闻敏锐的所有人沸腾了,谁也不曾想录像带里的真正女主角会出现在法庭之上。
闪光灯一个接一个闪过,问题一个接一个而来,一时间连庭警都无法维持纪律,场面一度失控。审判长在上面一直敲着桌子,嘴里喊着:肃静!肃静!
过了好久,终于安静下来。小星远远地望着我,泪眼模糊,她叫我哥哥。
心突地跳出来,三年不见,她瘦了,皮肤也黑了,但面色红润,显示出健康状态。我默默念叨:小星,你不该回来,这个地方对你来讲只剩下残忍不堪的回忆而已。
她由大门一步步走到法庭中央,指着录像上那个衣杉不整头发散乱的女孩说:“我就是她。”继而转过头,一眨不眨地看着我,“所以,我能证明,强`奸我的人不是我哥哥,而是另有其人。”
“小星。”我声音突然哽住,再也说不出话,心里道:你这是何苦,哥哥拼尽一切,就是想让你忘记曾经所有的痛苦,好好地幸福生活下去,你到底明不明白?!小星看着我,眼泪肆无忌惮流出来,她说:“虽然当时因为害怕和恐惧,我不记得强`奸我人的样子,当然更不可能知道他叫什么。但唯一知道的是,在我出事后打电话给哥哥,他不顾一切飞奔过来抱着我,在我心情落入谷底之时一直默默陪伴我,更是为我去求他亲生父亲,帮我拿到出国留学名额。你们说,这样的一个哥哥,他怎么可能是你们口中的强`奸犯,又怎么可能去贩毒犯罪呢?”
所有人动容,缄默不语,我甚至看到底下好些人湿润的眼睛。母亲靠在小星爸爸身上哭出了声,木鸣所有视线停在我身上,那双眼睛似乎在说话。旁边杨子光满目凶狠,给我一个“你等着,走着瞧”的眼神。
这时,旁边侧门打开,K市副市长出现在那里,他让随身秘书带着一些东西走进法庭。庭警让道,不一会,秘书走到曾子为身边,靠着他耳朵悄悄说话,而后将东西放于桌上,曾子为瞬间面露喜色。
那桌上有两盒磁带,几份文件。
曾子为将磁带递给审判长,当磁带里的声音响彻整个法庭之时,我看到蒋邵华、王年、杨子光的脸霎时苍白,面无血色。尤其杨子光,整个人浑身颤动。他突然冲着法官大喊:“不是我!不是我!”说着便想跑出去。
一旁的木鸣像是早有准备,一个鹰爪手扣住杨子光胳膊,另外两边几个便衣警察随即而上,给他戴上手铐。
原来,第一盒磁带是杨子光利诱蒋邵华和王年的声音记录,他让他们咬紧嘴巴,把所有罪名推到我身上,并且承诺事成之后为他们说好话,尽量帮忙减刑。而另一盒则是他和吸毒少年的对话,让其指正我贩卖毒品,同样许诺帮助他们早日从戒毒所出来,且送他们一大笔钱财购买毒品。而那些文件则是这几年他当大队长受贿、毒打犯人的犯罪证据。也就是说,今天之后,杨子光将彻底完蛋。而让我不解的是,那个副市长为何要将这么重要的证据呈上来,他不是杨子光的亲叔叔么?
木鸣等人将杨子光抓住之后,她看我一眼,带着人出了法庭。缓过神的几家媒体迅速跟过去进行采访,而另外几家直接想到我这边,但考虑审判长还在上面。
我无罪释放,蒋邵华和王年两人的案子在三个礼拜后继续审理。警方将竭尽全力搜集他们所有犯罪证据,以及尽量将他们依附的犯罪集团一网打尽。
走出法庭之前,副市长秘书过来,他说市长希望见我一面。我随他走进侧门,在一间会客室里见到了正在喝茶的市长杨圣。他指着一旁木椅说:“坐。”面色和蔼。我依言坐下。他说你是不是有很多疑问?比如杨子光是我侄儿,但我却呈上证据救你?我一怔,想不到他竟将我看的如此透彻,于是点头。
他哈哈大笑,“田皓辰,这做官的可不是每一个都是贪官污吏,世上还是好人多哪。”他说完一口饮尽杯中茶水,站起来拍着我肩膀,语重心长道:“你女朋友是个好孩子,可要好好对待人家。”
之后,秘书为他揭开门帘,他走了出去。
有些莫名其妙,脑海里印出木鸣的影像,不,怎么可能,她那天那么决绝的分手。她说了:田皓辰,我不喜欢你。
曾子为带着小星从另外一边安全出去,躲过媒体跟踪。而我在会客室里待了大约一小时,小赵打来电话说一切OK,就等我出去。
晚上,他们在离我家不远的饭店为我洗尘,用小赵的话就是洗一洗,洗掉晦气。我到饭店的时候,小星挽着一个金发男子从另一头走过来,她看到我一下子冲过来,“哥!”一把将我抱住,脖子被她勒得喘不过去。
我笑呵呵道:“都这么大了还闹鼻子,不知羞。”小星在我脖子上蹭了两下,嘴里嘟囔:才不是呢。
过了会,她松开手臂,拉过金发男子,脸上一红。我说凯克对吧?递过一只手。男子伸手握住,“是的,你是小星哥哥,小星经常提起你。”中文发音虽然不是很准,但却清晰,可见练习了很长时间。
小星害羞着,声音堪比蚊子:“他现在是我老公。”两人这时互相拉着手,一脸幸福。原本以为,小星的归来便是她恶梦的开始,但看到凯克对小星的呵护备至,我知道我的小妹至少现在是快乐的,而她以后也将是快乐的。
那么,就让那些不好的回忆见鬼去吧。
接风席上没有几个人。除了小星夫妇,就是小赵、麦子、曾子为。王舒是值夜班没法过来,而老刘压根就没接电话,想来还在生气,或者将自个锁在办公室里拼命工作,争当“三郎”。
曾子为喝了两杯酒停下来,他递给我一串钥匙,“你父亲送你的结婚礼物。”示意我接住。我放下酒杯,看他一眼,“替我谢谢他,但我不能要。”
“为什么?”曾子为问,他语调一缓,“拿上吧,不要像在警局的那天黎明,他希望看到你成家立业。”曾子为说完将钥匙放在面前饭桌上,拿起公文包往外走去。走了没几步,他回头叫我,“田皓辰,你知道么?今天你的公开审理案上,你老父亲就坐在旁观席的最后面,头戴一顶灰色帽子,鼻梁上挂着一副墨镜。他一直都在你身边,看着你平安无事。”
曾子为身影消失在旋转门外,但他的声音一直萦绕在我耳边。他说父亲一直在我身边,看着我平安无事。
一口五粮液闷进嘴里,一股辛辣。不知怎地,胸口似堵着什么东西,上下不得。
那天晚上小赵不知受到什么刺激,一口接一口的喝酒,特疯狂,最后醉倒在桌上。一问公司的人说小赵什么最好,一个个肯定都答:酒品最好。的确,他是我见到那么多喝醉酒中酒品最好的一个。喝醉了就乖乖在那,不耍任何酒疯。
小星和凯克住在母亲家。
我虽喝了酒,但脑袋从未有的清醒,叫上一辆出租车送小赵回他家。等到将小赵扔在床上,他突然抓住我西装袖子,眼泪刷刷落下来,汹涌澎湃,嘴里呢喃着什么,但我什么也没听清楚。帮他盖好被子,想着麦子还在酒店等我。
即便平均温度到达五度以上,夜晚还是比较寒冷。到酒店时候,老远看到麦子在和一个男人说话。灯光下,露出一张年轻的脸,比我大不了多少。两个人交谈着什么,男子双手抓住麦子肩膀,将麦子抱在怀里,麦子将头深深埋在其胸口,两人在饭店门口紧紧地拥抱。突然,从心底深处跑出一丝失落。
摇摇头,想是喝多了酒。
一会,男子放开麦子,摸着她前额刘海叮嘱什么,麦子点着头,一一答应。之后,男子坐上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难道这就是小赵今晚为何在酒醉之后流泪的原因么?
原来,麦子已经有了男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一个人悄然无息的离开,一个人承受所有的苦难。世人为这样的作为起了一个名字,它叫——坚强。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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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
2012-3-3 10:20
☆、第二十二章 原来是你
所有一切尘埃落定。
我走了,谢谢你。
――麦子
因为离家比较近,麦子建议走着回去。一路上她没怎么说话,不时有汽车从身边疾驰而过。等到到了小区门口,她突然停住脚步,说:“田皓辰,明天我就要离开了。”我没有吃惊,当看到那个男人的时候我就知道她要走了。点了点头,我问:“机票买好了么?”
“恩,已经好了。”
四周趋于安静,只看到小区值班室里灯火昏黄。麦子突然道:“去找木鸣吧。”我转过头去,她的眼睛折射出黑夜的颜色。我说:“我们已经分手。”
“去找她吧,”麦子继续道,“木鸣是受了杨子光威胁,杨子光说她如果跟你在一起就一定会将你送进监狱。为了麻痹他,所以木鸣选择跟你分手。而这次在庭上的证据就是木鸣暗地搜集到的。你可以想象这其中有多么的困难。所以,去找她吧,她一定在等你。”麦子一个人往前走去,直到整个身影没入楼梯。
我的心一下一下,在胸口均速地跳动。
第二天一早醒来,麦子放在卧室的行李箱不见了,而她晾在阳台上的衣服同样消失。客厅玻璃桌几上,一张便签被压在白瓷杯子下。取下杯子将便签拿起,上面写着两个字,分外清晰:
珍重!
这样清秀的字体似乎在哪里见到过,但想了很久也没有头绪。环视整间屋子,东西摆放整齐,各个地方干净整洁。
但,却有些空旷。
呼出一口气,我坐在沙发上将电视打开。这个点没什么好看的体育赛事,频道一个接一个,似乎没有一个能看得下去。继而从沙发上坐起,想到昨晚麦子说的那些话。从桌上拿过车钥匙,穿上风衣下楼。
车子一开就开到警察局门口。我坐在车里,看着形形色色的人进去又出来,匆匆忙忙。
老三出现在玻璃窗上,他笑呵呵道:“怎么?来等木队下班?”
我放下车窗玻璃,“她现在在吗?”
“在,当然在了。”老三一脸兴奋,“你等着,我叫她出来。”
老三刚跑到一半,木鸣穿着绿色警服出现在门口的台阶上,英姿飒爽。却不知为何,我觉得离我是那样遥远。她视线扫过来,定格在我身上,久久的。
公园里。
我和木鸣一左一右。道路两旁的枫树枝被风一吹,来回摆动。半天,她沉默不语。我停下打破寂静。
“谢谢。”
她笑了一下,“谢我什么?”脚底踩着干枯树叶。
“你知道的,我――”
她打断我,“好了,你平时就废话一大堆,现在还继续废话啊。”她继续往前走,“对了,你一个人出来的,怎么不见麦子?”
脚依旧停在原地,我说她离开回家去了。木鸣突然一怔,转身过来,眼睛盯着我看了好久,她说:“田皓辰,你怎么那么迟钝,为什么要让她离开,她喜欢你!”我一愣,继而笑了,“怎么可能,她有男朋友。况且――”我朝她走近,逼近她的眼睛,“我喜欢的人一直是你。”是的,从头到尾我都将木鸣当成自己女朋友,而麦子,是小赵一直追求的对象。可现在,真的是这样的吗?为什么心底隐约不安?为什么脑海里她的影像挥之不去?
车子在马路上飞驰,木鸣的话一直在耳边萦绕不去。她告诉我是麦子将我从混混手底下救出来,也是麦子在大半夜跑到很远地方买来红花油拜托她交给我。而这次我能够无罪释放更是麦子深入虎穴,录下那两盒磁带。
眼前浮过麦子昨晚说她要走时眼睛里的黑亮,我将车开得更快,从市中心到二环,再由二环到三环,前面似乎就是通往机场的高速。车子突然停下,油表指针指为零。呵,两百块钱的汽油在今天终于耗费完全。
两个手臂放在方向盘上,我有些嘲弄。我连麦子是哪里人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找得到呢?就算现在到了机场又怎样?距离她离开起码已经五六个小时,况且,她身边有男朋友照顾。
我在心底说我只是想要当面对她说谢谢而已,对,只是这样。
下了车,拐弯处来开来一辆出租车,我伸手拦下。
“师傅,回市中心。”
车上我打电话给了拖车公司,让他们加上油将车开回去。挂掉电话,出租车司机突然咦了一声,他说小伙子,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我看他一眼,确定自己不认识,说:“你认错人了,可能我们长得相像而已。”司机同意似地点点头。
过了会,他像是想到什么,将车突然停在路边,嘴里道:“小伙子,你等下,等下。”便在前面车抽屉里翻来翻去。一会,将一串钥匙扔到后面,问道:“钥匙上面的那个人是不是你?”
我一看,分明是当初麦子丢掉得那串钥匙,上面有我的单身照片。刚想问是从哪捡到的?司机噼里啪啦下来。
他说他见过我两次,一次是我掉进下水道,一女孩费劲力气将我拉上来,背着我坐他车去医院。另外一次是晚上,下着雪,女孩坐他车回家,在十字路口等红灯时,看到旁边开车的我。女孩让他跟着我车子,面色焦急,当时他还以为女孩是准备跑去捉奸。
我忙问:“她到哪下的车?”
司机道:“西同口。”
整个人突然呆住,西同口。这么说,那天在凯丽桌球场内救我的人是麦子不是木鸣。我想起第一次见麦子她给我那重重一拳,以及在医院将老刘踹倒在地的灵活。再加上木鸣所说,我被混混围攻时,救我的人依然是麦子,这所有一切渐渐清晰明了开来。司机后面又说了很多,我一句也没听进去。脑海里一直浮现这几个月她跟我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她是那么文静的一个女孩,不怎么爱讲话,笑起来左脸上有一个小小酒窝。她为什么不告诉我她为我做了这么多?为什么?
手中钥匙被紧紧握住,一丝疼痛划过掌心。
身上的伤彻底好了,不久就听到杨子光被判入狱十一年、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的消息。小星和凯克回了法国,他们两个的尼斯之旅才刚刚开始。
半年假期不到一个月,似乎又回到黑白颠倒的日子,桌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图模,小赵打来电话,他告诉我他带麦子去远山道观的那天碰到了气喘病突发倒在石阶上的杨圣老婆。这便解释了当初杨圣这个副市长为何会有那些证据,而在案子结束后,他为什么会说:你女朋友是个好孩子,可要好好对待人家。
可麦子什么不说就这样无声无息地离开,我问自己,麦子真得喜欢我么?答案似乎永远模糊下去。直到一天,我收拾房间,发现了当初那瓶擦外伤的药膏,以及不远处买药膏留下的发票。上面写着:老百姓大药房。
这附近没什么药店,而老百姓距离这里更是有一个小时的车程。她是一大早起来,跑了那么远的路给我买回的药。
视线突然一片模糊。
某天,一直埋身于繁杂工作的老刘打来电话,他在电话里的声音多了些许颓废和无奈,问我有没有时间,说王舒希望跟我交谈一番。
当天下午,老刘开车带着王舒过来。他没有下车,王舒一个人上来。她扫视着我干净整洁的房间沉默不语。
我说你是不是想从我这里知道老刘的曾经。
王舒不答话,眼睛甚是明亮。我看着这唯一一个在老刘未婚妻死后将老刘弄得人鬼不分的女人,心里一阵慨叹。
我只说了一句,而王舒在听到那句后直接从屋子走了出去。我是这样说的:
王舒,你是这三年来唯一一个与老刘牵扯三月之久的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故事到这里就要进入尾声了。十二月二十四日圣诞节凌晨突然而至的灵感竟然也有了八万多字。
我曾经在《全世界只剩下我一个》写过,大意是这样的:一个终结也便是一个新生的开始。
☆、尾声 记得我爱过
这个世界永远有我带不走的人和物。
但我记得,我曾经爱过。
――麦子
我觉得自己必须去做些什么,这种想法尤其在王舒走后越来越强烈,甚至于吃饭睡觉都被牵绕。
一时间,整个人萎靡下去。一个礼拜后,老刘兴奋地打来电话,他说哥们,谢了,老子总算要结婚了。
“王舒答应了?”
“恩,她那天从你那出来后就点头答应我了。”
“恭喜你,守得云开见月明。”
老刘一阵开怀大笑,“小辰,我和王舒两个决定邀请你当我们的伴郎,这月二十八号,塞纳河明珠酒店。”
我想了一会,说:“老刘,对不起,我恐怕不能去。”
“为什么?”
眼前浮过麦子清秀的面容,一字一句道:“我也要去寻找我的幸福。”
我打电话给海外哥们,向他问麦子的具体住址。哥们整个人迷糊,说不知道什么麦子不麦子。
我说你耍我是不?他说是真的不知道。
“不可能!”我不死心,提醒他:“就是圣诞节那晚你让我照顾的女孩。”他突然恍然大悟,“你说她啊。”
“不是她是谁?!”
哥们沉默半响,“实话跟你说了,我真不知道她家地址,甚至那女孩长啥样子都不知道。”
我突然想起他说麦子是他表姐的朋友,便道:“你打电话给你表姐。”哥们嘟囔着:“不是就一个女孩,至于这么紧张么?”根据时差,那边现在凌晨两点,他频繁张口的声音从电话筒里传来,估计正困得不行。
过了会,他说:“我表姐出差去了,现在人在香港,联系不到,等她回来我帮你问。”说完便想挂电话。
我在这头狂吼:“你小子挂电话试试!”估计从没向他发这么大脾气,他一下愣那,好半会才道:“小辰,你别不是得了失心疯了吧!”
“鬼才得了失心疯,你今天要不把麦子地址给我弄到手,我就是灵魂穿越也跟你没完!”这一句话将他彻底镇住。
经过一番周转,哥们总算跟他表姐所在的酒店联系上,但酒店服务生说他表姐现在不在酒店。哥们问什么时候回来?服务生答:三天后。
原来他表姐出席香港总部举办的一场酒会。哥们道:“皓辰,不是我不帮忙,你看,老天都跟你对着干,你还是好好工作随便找个女人当老婆,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我问:“酒店名字叫什么?”
“啊?”他不知道是没听清楚还是有些惊讶。我重复一遍:“酒店名字叫什么?你表姐叫什么?住在几号房间。”
坐在飞机上,内心从未有过的平和,仿佛这个决定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做好。广播喊过之后,过道里,空姐时不时提醒乘客关掉手机系上安全带。我旁边坐了一个金发小姑娘,她睁着大大的蓝眼睛,用生硬的中文问我:“哥哥,你要到哪里去?”我摸着她柔软头发,低声道:“去我想去的地方。”
一个半小时后,我到达香港机场,直接坐车去往哥们表姐所在酒店。到了酒店,前台人员告诉我他表姐还没有回来。
我在她房间旁边住下,一等就是一个礼拜。期间多次询问,酒店人员告诉我,说齐女士(哥们表姐)还在总部参加会议没有回来,让我在这里继续等。我又打电话给哥们,希望他帮我弄到他表姐手机号码。哥们说要知道的话早就给你了,说表姐因为出差,手机号码换成香港这边的。
于是,我继续往下等。心想:老刘都能“守得云开见月明”,我为什么不可以“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呢?
这天早上,我刚起床,酒店前台打来电话,说有人找我。
我问:“是不是姓齐的女士?”前台人员说不是,是个男人。我感到奇怪,似乎香港这边并没有我认识的朋友。
楼下餐厅,我看到了那个男人。一身黑色西装,里面白色棉质衬衫,领子上打着一根蓝黑相间的领带,给人文质彬彬的感觉。走近,他站起来,对我露出一个友好笑容,说:“田先生,你好。”
分明是为我接风洗尘那晚,在酒店门口和麦子拥抱的男人。
“你是?”我出声询问。
他递过一只手,道:“我是麦子的哥哥。”
男人带我走出酒店。我问他麦子在哪里?他轻声道:“我现在就是要带你过去,她一直在等你。”
胸口有些发酸,几乎不能相信自己亲眼所看。我转头望向那个男人,两只眼睛瞬间通红。他慢慢走到墓碑前方,从背后拿出一捧邹菊放在地上,手指轻轻抚摸着墓碑上那张熟悉的笑颜。他说:“麦子,他来了。”
泪,突地从他眼眶中掉下。
麦子,真名,麦琪。生前为一名优秀公安刑警,获得各种各样荣誉奖项若干。一年前一次抓捕毒贩行动中,为防止一名吸毒者畏罪自杀,被其所执针管刺中,感染艾滋。三个月前又伺机性感染肺结核,于一月前病情突然恶化,在第一军医大学抢救无效死亡,享年二十二岁。
从墓地回来,我坐在车里沉默下去。男人说:“我带你去麦子房间看看。”
到了麦子家,两个老人出来欢迎我。
淡淡地忧伤在我们几个之间来回往复,我被麦子母亲带到麦子的房间。房间里没有像别的女孩子一样的大布偶娃娃,也没有花花草草之类的植物。墙壁上挂着好几支仿真冲锋枪,旁边书柜上也放着好些关于军事枪械的杂志。
我突然想起那天警车上,木鸣、麦子间的志同道合,以及相谈甚欢。
走到书桌前,一张封面吸引住我,片山恭一的小说――《在世界中心呼唤爱》。很明显,这本书要比我书柜上的那本崭新的多。
翻开第一页,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在世界中心不需要呼唤爱,因为爱,在自己心中。
风忽然从书桌前的窗口吹进来,书页在阳光下一页一页的翻动。
(全文完)
作者:
ihentai
時間:
2012-3-3 10:22
果然长,密密麻麻,看不完
作者:
shk999
時間:
2016-4-21 09:59
感谢发表
作者:
xyzr8431
時間:
2018-8-20 16:11
不错,感谢lz分享
作者:
hanyeming3
時間:
2018-8-21 08:36
来看看~~~~~~~~
作者:
351626755
時間:
2019-9-15 23:36
作者:
whoami4121
時間:
2019-10-11 16:28
丝绸的质感从掌心传来,又麻又痒
作者:
刘小木
時間:
2021-3-12 15:07
铭记永恒之爱
作者:
w2allen
時間:
2021-4-17 18:23
看着不错啊
作者:
jiangjunjicheng
時間:
2021-4-19 22:08
干嘛要麻烦人家
作者:
huangh111111
時間:
2021-5-2 10:58
看一看内容如何?
作者:
SDF2819460
時間:
2021-8-10 13:40
可是这样的
作者:
SDF2819460
時間:
2021-8-10 18:12
看一看内容
作者:
看爿Q群6953510
時間:
2021-10-4 19:27
什么时候到?
作者:
ghmrg
時間:
2021-10-30 20:12
圣诞节有感而已,如此而已 。看看
作者:
xxjshw
時間:
2022-1-17 12:40
整合一下就更好了
作者:
ethan123
時間:
2022-2-27 15:26
提示:
作者被禁止或刪除 內容自動屏蔽
作者:
fzlove
時間:
2022-3-15 23:03
拍的不错对的起经费
作者:
过路人live
時間:
2022-6-2 08:09
水帖附上
作者:
过路人live
時間:
2022-6-9 08:00
水帖附上
作者:
过路人live
時間:
2022-6-9 08:10
水帖附上
作者:
kuanglan135
時間:
2023-1-21 23:30
路过支持
作者:
kuanglan135
時間:
2023-3-17 17:36
路过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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