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跟我说，80岁，80岁我们私奔……

在夜里，孤单的听一首歌，固执的找一首只记得零落片段的诗以及诗集。在前一个晚，黑的房间里映照在电脑惨白的光芒中，突然想，什么才是最美好，无拘无束的爱恋和没有一丝牵绊的静静的、静静的心跳。这些爱情是沉重的压力和负担。我将自己放远，去寻找一生中或许有或许没有的最干净的感情。

在一个月白如雪的夜里，我躺在草地上，她坐在我旁边，还有别人，可我忘了她们。只记得我和她，只记得脚下带着凌晨簿雾的空气和露珠的草。草痒痒的扎着掌心和隐约的穿透夏天的单簿的衣裤轻刺肌肤，像一场羞涩爱情的开始，有一种想靠近又害怕靠近的年少的青涩。我还记得那晚的月光，微黄、明亮、如钩。我手放在她背上，感觉如此真实。是的，我再也没有见过如此的夜晚和没有压力干净如月的爱情。

在很长一段日子里，我以为我们再也无法相遇，甚至无法再言语。

生命如此短暂，我们，又是如此迫切希望它的加速。用加速后的终结给这些伤害画个句号，并发誓不带入下一个轮回。

J说她恨我。这是J第一次对我说恨。以前的J，总说忘了、忘了……J说忘了的时候我的心一阵阵紧缩。她忘了而我全部记得，有时我会说我也忘了，有时我会说还记得。记忆总在逞强中恍惚。有时，我觉得，J说忘了只是想用残忍的目光撕裂我伪装完好的伤口。不止一次的我跟J说，能忘掉，除非脑震荡。我希望用这种斩钉切铁坚决让J收回她的嘲弄，可J总说忘了，J的重复使我觉得在那些过去里她都是不爱的。而我，是她逃离后的庆幸。在J的重复中，我开始渐渐质疑自己的是否真实爱过，又或是，生活本身就是一出谎话连遍词语华丽而空洞的话剧。

我在一个晚上删了J，又在某一个晚上加上她，然后再删掉。我时常感觉寒冷和酷热同时袭来，觉得如冰似火的纠结中。过往的一切，渐成鸡肋。

J就是在这样一个有着孤单歌曲和零乱诗篇映衬下的夜晚对我说恨的。

J说恨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这些年的煎熬是值得的。

什么是无情？无情是擦肩形同路人、无情是不咸不淡的应付、无情是我全忘了……

J的恨让我明白原来她一直不曾忘记。J说，她的QQ密码是200721718，J说，这是我们的离婚纪念日。而我却忘了。我不记得我们是哪一天结婚，不记得我们是哪一天离婚，我只记下了生活中的细节和那些抽象的爱情画面。我记得我深沉的爱过她，记得我对她说过我把这一生的爱在这次无望的爱恋中全部奉献给了她。我对她说，我不会爱人了，因为我已经没有爱了，所有的爱在一次灿烂后全部焚烧。J以前所说的忘记终结了我对爱情的幻想。

然而，J在贴吧中曾洋溢的对新婚和新婚周年纪念日的幸福感让我无法确定她是否真的一直如我般不曾忘记，且在伤痛中思念对方。J新婚的那些幸福是如此强烈，扑面而来，让我莫辩真假。我承认，我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单纯的自己，不再是从前那个对爱固执的死守到底的自己，我已学会怀疑，怀疑爱情，怀疑她，怀疑自己。也许，一个人在幸福中会忘记过去种种磨难，然后，又在磨难中误以为自己一种在背负过去的遗留罪孽一直固守坚持不曾忘记。

我不知该相信什么，坚固的爱情堡垒已经坍塌，重建，又启是一朝一夕的挣扎就可修复。

这个世界上，又有什么是可以持久、永恒不变的……

J说，有时，她想逃离这个世界。我呢，又何尝不是。可是，这个世界又岂是我们说逃离就能逃离的，有太多的东西纠缠在里面。我跟J说，生命短暂，熬过去也就完了，别再去伤害别人。每个人从这个世界的离开都会无意中伤害另外的人——那些真正关爱和需要自己的人。我们已经罪孽累累，再无资格去伤害任何人。时间苦长，早一点终结早一点解脱。

J说，我们不能在一起了。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像是从高处咚的一声跌落。是的，我们都明白，我们不能在一起了，我们之间，有着太多的世俗的阻挡。J又说，等老了，我们再见面。嗯，我说，等老了，我们要比她们所有人活得久，然后才有机会见面。J说，他比她大，她会比他后死，你呢？J问我。

J跟我说，80岁，80岁我们私奔。

我有些疑虑，你别又把我一个人丢路上。J说不会。我不敢确定，在这条路上，J已经半途下车了，留我一个人孤单前行，我没有把握J还能不能像当初那样和我义无反顾的私奔。在分开的这些年里，我不知道J还是不是当初那个坚决果断的女子。J说，反正我们曾经无所顾忌的做过那么多事，也不在乎多这一件。是的，我不在乎多这一件。可是，我怕到时行在路上的又只剩下自己。有些伤痛，已经深入骨髓，难以痊愈。

我说，嗯，那80岁，我们私奔。J说，你确定？我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性格，我说出的话何曾有过更改。但心却是无底的，我找不到年少时和J私奔的底气和踏实感。并不是因为牵绊，而是担心J在幸福感再充溢时是否又会忘记这个约定。

不管怎么说，哪怕J曾经的幸福刺痛我的双眼，但知道至少目前她还是记得我的，这就足够让我觉得那些付出值得。

我们期待，在第二次私奔中幸福，尽管，那时我们老了，在青草蔓蔓的坟墓中依偎也许才是这段爱情的最终归属。

我以为惋惜可以留住你
我以为爱的记忆可以留住你
我以为决别的心痛可以留住你
但是，你一心一意只要凋零

是将溶的冰雪
只有最后一该晶莹
是夏日最后的美丽
只有一刹那
    的光华
啊  我与这流光共徘徊

你一分一寸的毁灭
我一分一寸的守候

——蒋勋